上陽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陸寒江,然後澹漠地道:“大人放心,這秘密,貧道定會守口如瓶。”
“勞煩道長了。”
陸寒江含笑而立,送走了上陽子之後,他給了身旁的閆峰一個眼神,後者會意,遠遠地吊在對方身後,跟著一塊回了武當山。
上陽子若是能夠領會棲雲子的苦心,便也該明白陸寒江的言下之意,江湖之上,無論門派亦或個人,所倚重無非勢力和武功。
這兩者犬牙交錯幾乎無法分離,如今武當已經自斬臂膀,交出道門令封山自守,還剩下能夠讓朝廷和錦衣衛不安的,就是武功了。
而整個武當派自上到下,除了掌門棲雲子之外,就剩下這個上陽子最讓人頭疼。
他的劍法出神入化,內功修為更是當世頂尖,假死的孟大人不作數,除非陸寒江親自出手,否則錦衣衛上下再難找出第二個可以穩穩拿捏對方的人物來。
而這一點,對於錦衣衛來說自然是非常忌諱的,武當裡有著這樣獨步天下的高手,怎麼能夠讓錦衣衛安心,讓朝廷安心。
在閆峰跟著上陽子回到武當山後,偌大的武當派空無一人,死氣沉沉,這位大長老已經將棲雲子的屍骨以及戰死門人弟子的屍身都收攏好。
這會兒,他正坐在桉前,揮筆留下一封封書信,半日後,上陽子下了一次山,將書信發出,召回外出的武當弟子,而他自己,則是在書信發出後的第一時間回到了武當。
上陽子來到了問道台上,坐於石凳上,低頭注視著那殘局,良久之後,他捏起一顆黑子,將其填入了死局的氣眼之中。
徒勞無功。
上陽子盯著棋局,出神良久,他從午間一直等到了夜幕降臨,問道台再沒有第二個客人。
他起身看向翻滾的雲海,長歎一聲之後,下了山峰,回到了紫霄大殿中,錦衣衛千戶閆峰靠在門框上環抱雙手,兩人仿佛誰也看不見誰,互相見麵也未有言語。
閆峰冷眼瞧著上陽子進了紫霄大殿,將插入地麵的天凶劍拔出,慘白的劍身上緩緩染上了一抹鮮紅,奪人心神的唳鳴在響徹大殿。
上陽子輕撫劍身,眼神平靜如水,他抬頭一望那半身的殘破真武大帝像,翻手將天凶橫在脖頸間,劍鋒微動,一抹血光自他脖間閃現。
滴答。
鮮血順著劍鋒滑落,上陽子閉上雙眼,身形如同勁鬆,屹立不倒,隻有那猩紅不斷流淌,緩緩地帶走了這個老道士最後的意識。
良久之後,閆峰踏步進入大殿,伸手在上陽子鼻尖一探,確認其再無聲息之後,他才轉身離開。
走到大殿之外,閆峰回身看向了人死身不倒的上陽子,眼眸微動,他微微抬手,朝著那屍身抱拳之後,大步離去。
次日,隨著上陽子急召門下弟子回山的書信,又一則令江湖震驚的消息傳出。
據傳,玄天教主重出江湖,武當山門被毀,掌門棲雲子,大長老上陽子全都死於非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