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寒江的堅持下,大軍改走了小路,安穆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派出了幾乎全部的斥候,不間斷地開始偵測前方的情況。
走在這條小道上,安穆是越看臉色越糟糕,這地方路長道窄,山高叢密,兩側有著無數天然的伏擊點,一旦敵軍埋伏在旁,對他們而言將會是極大的威脅。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北地城池堅固,玄天教的大部隊無法輕而易舉地南下,所以縱使有伏兵,人數也不會過百,甚至充其量隻會有數十人。
但安穆不敢大意,那些江湖俠客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武功高強不談,奇形怪狀的詭異武功路數可是數不勝數,用來偷襲刺殺簡直再合適不過。
小道狹窄,大軍施展不開,隻能是三五成排以一字長蛇向前移動,安穆帶著親兵護衛在陸寒江身旁,手不離劍,目光嚴肅。
看著安穆緊張的神情,陸寒江玩笑地道:“安將軍如此表現,恐怕會惹得那玄天教的賊子笑話,這朝廷堂堂之師,竟對他們忌憚至此。”
安穆苦笑道:“殿下莫要拿卑職取樂了......”
其實這時候安穆已經後悔了,這次的選擇,並非他耳根子軟,也不是因為陸寒江太孫的身份,固然有太孫殿下一意孤行的緣故,但也少不了他自身的想法。
安穆的年紀不算很大,他和祁雲舟是同齡人,此次能夠被選任為一軍統帥跟隨陸寒江前往北地平叛,說明他的能力是受到了朝廷的認可的。
這個年紀能夠成為此次平叛的眾望所歸,安穆的能力無須質疑,他當然也有自己的驕傲,總的來收,他是不太看得上北地那些烏合之眾的。
所以陸寒江這次選擇胡來的時候,安穆才半推半就地答應了,畢竟他對自己的統兵能力有極大的自信,但是看到這裡的地形之後,他過熱的頭腦直接被澆了一盆冷水。
恢複了冷靜的安穆發現自己簡直是在作死,本來萬無一失,自己非要和太孫殿下一塊往人家的陷阱裡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隻得是硬著頭皮往下走,安穆的目光不斷在周遭的樹叢中掃過,直到他看到了一道冷芒。
那隻是驚鴻的一瞥,便叫安穆渾身汗毛倒豎,他厲聲喝道:“保護殿下!”
話音落下,十多個黑衣人從兩側殺出,和安穆的親衛戰到一塊,轉眼間廝殺聲便震天響。
安穆冷冷地望著這些黑衣人,一邊指揮大軍將他們分散包圍,一邊繼續將更多的親衛集中到陸寒江的身邊,以保證最重要的太孫殿下的安全。
暗處,一襲黑袍的太子殿下,漠然地看著第一波攻勢被輕易鎮壓,然後揮揮手,讓第二批人繼續衝了上去。
在他身旁,同行而來的羊護法沉聲道:“殿下,安穆此人謹慎非常,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擇走小道,但若是這樣任由他們消耗下去,隻怕是不行啊。”
羊護法此刻也有點頭疼,他們故意大張旗鼓地損毀了正道,就是為了讓安穆等人對小道起疑,從而穩妥行事,去修複大道,然後他們再趁著這時間尋找破綻進行偷襲。
可沒想到的是,這安穆不知是腦筋搭錯了哪根,明知道小路不對勁居然還一頭撞了進來,導致了玄天教的布置大亂。
他們本是隱藏在小道之中尋找機會,現在安穆的大軍直接開了進來,他們根本來不及再準備,隻得硬著頭皮去衝殺軍陣。
好在小道狹長,他們猝不及防,安穆的大軍同樣施展不開,兩邊算是半斤八兩,隻是安穆安排的親衛顯然不俗,他們接連幾波攻勢,都無法突破。
眼看戰事有拖延成持久戰的可能,羊護法有些著急了:“殿下,咱們的人手不多,如若此刻拿不下他,那就沒有機會了。”
還有一句話羊護法沒敢說,若是此刻他們退了,隻怕連重來一次都是奢望。
太子從善如流,於是當機立斷:“你們幾人去拖住安穆,隻需片刻的時間,本宮便可得手。”
“屬下遵命!”
羊護法等人應聲後,立刻衝了出去,安穆一眼便看見這幾人勢如破竹殺入了軍陣之中,頓時是目光一凝:“好厲害的功夫,看來是正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