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複大吃一驚,這和尚一言不合便直接動手,若說本就是脾氣火爆之人卻也不儘然,從先前那一番問答看來,對方顯然並非這等不理智之人。
若他猜測不錯,恐怕提問是假,這和尚真正的目的就是他。
見那和尚一點情麵不留,東方複果斷是拔出劍來,他一把將呆傻的小二拉到邊上去,同時身形向樓下躍去,飛落之時,他反手將寶劍送去,劍鋒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撞在那紫金光輪之上。
轟隆——!
隻聽一陣爆鳴聲響起,客棧的樓梯整條被這霸道的勁力震成了漫天碎屑,劍光裂散,隻見那煙塵之中,金紫色的佛家法文緩緩如雲雨緩緩升騰。
“惡道受誅!”
一聲斷喝自那煙塵中發出,隨後那和尚便一躍跳出,雙腿落下生生在地板上砸出了兩個大坑來,隻見其馬步穩紮,兩手合十,那紫金佛文化作流光無數,儘皆朝著東方複射去。
東方複右手一招,寶劍衝天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飄逸的軌跡,化作一道飛光落入他的手中,隨後他甩劍而出,兩手捏著劍訣,那寶劍於其身前飛旋如轉盤,叫那金光全都無功而返。
和尚怒喝一聲,周身紫金光芒大放,兩道流光纏上手臂,好似鐵鎧在身,他飛奔起來如同一頭瘋牛,地麵生生被他犁出了兩道痕跡來。
“喝!”
和尚兩拳打出,恐怖的力道摩擦著空氣,好似能夠看到一團火在那拳頭上燃燒,伴著刺耳的撕風聲,凝聚成形的拳罡猛地砸在那寶劍之上。
巨力之下,那寶劍猶如暴風雨中的一艘小舟,爆炸的氣流席卷四方,將寶劍直接彈飛了出去,其化作一抹黯淡的微光,斜斜插在了客棧的門框之上。
東方複眼神一沉,卻不執著於寶劍,而是撤去劍訣,兩手化掌,改用以柔克剛的法子迅速在那僵直中的手臂上連打數下。
和尚悶聲一聲,兩隻手臂這一刻竟好似如同被包裹千層負重,讓他揮動宛如馱山前行,艱難萬分。
但他竟是強行震開內勁的封鎖,大吼著把兩隻僵硬的臂膀當作棍子掄了起來,一錘接著一錘砸向東方複,後者步法靈巧,閃過了兩拳,卻還是躲不開第三拳。
東方複暗道不好,連忙交叉手臂抵擋,可怕的力道砸在他的手上,他的手臂好似是被一輛馬車碾過一般,刹那竟沒了知覺。
口中嘔出一縷鮮血,東方複連連向後退去,此一戰看似是他落了下風,可那和尚的情形卻也不好。
對方被他封住了穴道,強行衝破卻是傷了內裡,這時候隻見其雙臂的青筋都是不規則地暴起,兩臂呈青黑之色,本人也是如強弩之末般,動彈不得。
東方複緩了口氣,他見對方難有作為,便打算坐下調息一番再行問話,可不料這和尚簡直是個瘋子,對方竟不顧那內傷反噬,強行揮動胳膊再次打了過來。
“糟糕!”
東方複想不到對方竟然拚著重傷也要殺自己,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眼看那拳頭就要落在麵門,電光石火之時,他身後的客棧大門砰地一下被推開,一道漆黑的印芒轟然飛入。
黑印如同一柄重錘,直直轟在了和尚的胸前,令人如炮彈似的向後飛去,撞翻了角落的櫃台,整個人呈大字形嵌入了客棧的牆壁之上。
“咳!”
和尚猛地咳出了一口血來,他死死地盯著那洞開的客棧大門,飄飄細雪呼嘯而入,一抹幽幽的身影在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若隱若現。
“妖女,你......”
和尚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終於沒了動靜。
東方複驚魂未定站起身來,轉頭看向了客棧之外,雪地上留下一些腳印,很快又被飛雪所掩蓋。
“是誰呢......”東方複自言自語著,他將寶劍取回,這一次謹慎的他靠近了和尚,確定了對方真正沒有了呼吸之後,他才將劍收入鞘中。
打鬥的動靜到底是吵醒了客棧裡的客人,可看到了大堂一片狼藉的模樣,眾人卻又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唯有一個罵罵咧咧的老頭抱怨了一句:“又是這些番邦的臭和尚。”
東方複眼前一亮,趕忙追上了那人問道:“這位前輩,你知道這些和尚的來曆?”
那老者胡子都已經花白,已經是上了年紀的人,東方複喊一句前輩並無不妥。
見一個小道士攔路,那老頭沒好氣地擺擺手:“老頭和牛鼻子沒有什麼好說的,快滾快滾。”
說罷,他便推開攔路的東方複,轉頭進了房間裡,看熱鬨的客人們很快回去各自安歇,東方複看著那老頭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老頭的房門被敲開,他還是一臉的抱怨之色,罵罵咧咧地看向那滿麵殷切的小二:“做什麼,老頭可沒欠你們房錢。”
“客官說的哪裡話,小人是給您送早飯來了。”說著,那小二趕忙招呼身後幾個幫手,將一道道美味佳肴端進了房間裡。
這看得過路的其他客人驚訝連連,這老頭穿著破爛,吃住都是挑最便宜的,若不是對方付了錢,眾人幾乎以為他是乞丐了,可沒想到此人竟如此闊綽,果然人不可貌相。
“無事獻殷勤。”
老頭嘟囔了一句,卻並不拒絕那些美食,反而毫不在意地大吃大嚼起來,動作可謂粗魯,那餓死鬼投胎一樣的吃法看得小二眼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