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智慧的竹蜻蜓(二合一)(捉蟲)(1 / 2)

自從進入這片幽穀,辛夷的警惕心一直沒放下來過。

對於散修夫婦的忽然暴起,她有些意外,又不覺特彆的意外,眼疾手快揮動辰月披帛,鈴兒的“瓏璁”聲接連不斷,月白披帛如雲似霧飄起牢牢護在周身。

披帛麵料看似清透軟薄。

連綿不斷的劍招落在上麵,卻發出清脆的金戈交擊聲。

辛夷:“兩位道友這是何意。”

“你們這些宗門子弟哪裡知曉我等散修的難處,看你能守到幾時,拿命來——”男修冷斥一聲,加強攻勢。

他雖沒說為何攻擊辛夷。

不過原因已相當昭著,見財起意罷了。

兩位築基中期的散修,資源、功法與武器上遠不如辛夷,但修為略高她一籌,又是一對道侶,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默契。

不可大意。

她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一心二用,分出一部分心神控製辰月披帛防守,辛夷將手中一雙魔劍交叉放在胸前,這是對寶器級法寶。

就算以她現如今修為無法發揮其一分的威能,這也是件寶器。

一件長庚聖尊給出的寶器。

如鯨吸牛飲,辛夷全身靈力儘數彙入手中的血色雙劍中,劍刃“嗡鳴”,她握著劍柄的雙手在不斷顫栗。

魔劍有靈。

它試圖反製劍主,大開殺戒。

辛夷全身的骨肉緊繃起,勉強在這場拉鋸戰中維持住平衡,大部分精力傾斜給了魔劍,辰月披帛那邊便有些顧不住了。

原本密不透風的防禦,一連出現數個漏洞。

見此,辛夷威脅道:“你個瓜娃子,再不聽話,我就把浩然劍放出來了!”

這句威脅相當有用,想到在空間手鐲中讓暴躁的浩然劍追著砍的淒慘日子,魔劍驚的一個哆嗦,硬生生嚇軟了。

辛夷瞅準機會,趁機揮出半式劍招——

“怒海!!”

好似無邊血海從天而降,無窮無儘。

一波又一波森寒的劍氣席卷而來,威勢太過恐怖,散修夫婦沒有絲毫反擊之力,在魔氣滔天的劍意中身死道消。

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們依舊不敢相信對麵那個每根頭發絲都透著“我是好人”,每個毛孔皆寫滿“浩然正氣”的小女郎,竟真真是位魔修。

太他娘的邪門了!

接連受到兩波偷襲。

辛夷也不太好受,丹田氣海內湧動的靈力接近枯竭,身上的精氣神也跟隨靈力一起萎靡了下去。

“哧”

半截細長劍鋒沒入地麵,她拄著魔劍單膝跪地,胸口劇烈起伏著,汗水從額間滑下掛在尖尖下巴上。

辛夷顫抖著手取出一瓶靈液,找個背風無人的山坡,強撐著用僅剩的蘑菇雷布置下陷阱後,才席地而坐吸取瓶內的靈液。

仍舊留在幽穀內的修士,大半都追尋著九瓣蓮火趕去了幽穀最深處,像辛夷這般依舊在外圍徘徊的修士,寥寥無幾。

她打坐恢複的還算順利,並沒有彆的修士打擾。

待體內靈力恢複到七七八八,辛夷便收起靈液瓶,邁起酸軟的小腿前去舔包。

修士的腦袋是拴在褲腰帶上的。

隨時都有身死道消的可能,尤其是沒有大勢力可供依附的散修,他們會選擇把全部家當儘數帶在身上。

主人死去,儲物袋便成了無主之物。

辛夷的神識輕而易舉便探進了散修夫婦的儲物袋中,在裡麵發現了不少煉丹方子、一隻平平無奇的煉丹爐,以及一些不認識的靈藥。

對九瓣蓮火感興趣的人,大半都是懂得煉丹的。

像辛夷這般對煉丹一竅不通,就過來湊熱鬨的才是少數。

身為一個殘血的富婆,她一邊嘟囔著“勤儉節約是傳統美德”,一邊將能夠用到的東西儘數收入囊中。

左右剛好無人。

辛夷揮動月白披帛,騰空而起一飛衝天。

腳下繁茂幽穀在飛快縮小,飛了好一會,才升到先前直播間攝像頭的高度。

“咕咚咕咚……”

湧動的暗流聲在耳邊若隱若現,確實是從頭頂上方傳來。

比起幽穀內的濕熱,這裡要涼爽許多,辛夷踩著隨風鼓動的披帛,高高揚起腦袋打量稍許,她向上高舉起手臂。

不多時,便摸索到層軟膜一樣的東西。

“這天上確實有東西。”

辛夷心下感歎,如此聰慧的自己不愧是住在主角欄的主角。

她用指尖試著戳了戳,輕而易舉地,便戳破了那層看不見但摸得著的軟膜,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強大吸力。

辛夷沒有反抗。

順著那股吸力滑入到軟膜的另一端,眼前黑了瞬,很快就恢複了光明,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膜後世界,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並非頭暈。

是天與地,真的翻天地覆調轉了位置。

原先的天變化為了大地,原先的地變化為了蒼穹。

狂風呼嘯,辛夷張開手臂看清身下方望不到儘頭的水麵,瞳孔猛縮,她下意識運轉靈力,卻發現靈力儘數讓禁錮在丹田內。

此處同先前的天塹一樣,也被布下了“斷法”、“絕靈”禁製。

“奪筍啊啊啊——”

在直播間觀眾的驚呼聲中,辛夷倔犟地豎起中指,從數千米高空直直下墜,成“大”字形落入進水中。

離奇的是,她以炸魚隊的標準姿勢入水,卻沒有激起任何水花,直接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水麵上波光粼粼,浪靜風恬。

片刻。

一隻叼著雪茄的社會鴨頭探出水麵,繼而是戴著大金鏈子的超長鴨脖,最後是手腳並用,樹懶般死死抱著社會鴨不鬆手的辛主播。

“呸呸!”淪為落湯雞的辛主播,吐出灌進嘴裡的水。

她拍拍黃橙橙的鴨頭,環顧風平浪靜的水麵,驀然邪魅一笑,“沒想到吧。”

早在懷疑水在天上時,她就抱著有備無患的心思,提前從係統商城購買了救生用品,儘管抽到的救生鴨社會了些,還是隻兒童款的未成年鴨。

但有句老話說得好。

無論大鴨小鴨,能夠馱起她的就是好鴨。

大半身子都沉在水中,辛夷抱著隨波逐流的社會鴨,在直播間光屏大片的恭維彈幕中,她得瑟地甩甩濕噠噠的發絲。

又是被自己的無上智慧折服的一天呢。

“跟我鬥?”

“我可是算無遺策的——”

話說到一半,辛夷發覺眼前的光線驀然黯淡下去,一大片黑乎乎的陰影將自己所處的這片水麵完全籠罩。

她疑惑地扭過頭。

身後方,一片遮天蔽日的巨浪不知何時已悄然成型,正狗狗祟祟靠近自己。

辛夷:“……”

笑容瞬間消失。

“嘭!!!”

滔天巨浪徑直拍下,激起雪白的浪花。

水麵不複平靜,風起潮湧,久久不曾停息。

又過去好一會,孤身一隻的社會鴨打著轉飄出水麵,鴨脖折了,金鏈子不翼而飛,唯有鴨嘴中叼著的雪茄,依舊在倔犟彰顯著它不同彆鴨的身份。

……

辛夷是徹頭徹尾的旱鴨子。

同她四歲半那年,險些被魚缸淹死的遭遇有關,是魚缸不是浴缸,更不是浴池,後來她有時自己想起都覺得既離譜又離奇。

當時年紀太小。

再加上受到了很大驚嚇,記憶方麵出現了錯亂,斷斷續續的。

辛夷隻記得那是個沒有封蓋的大魚缸,非同尋常的寬,高度方麵和當時的她相仿。

她當時趴在魚缸上,似乎是在看裡麵的魚?

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就出現在盛滿水的魚缸裡,明明那隻魚缸和當時的她一般高,不存在是一不小心翻進去的可能。

四歲半的小辛夷,差一點就淹死在那隻魚缸裡,幸好犯病的秦老爺子及時出現,將她從裡麵撈出。

後來,秦老爺子砸碎了秦宅的所有魚缸,辛夷也開始恐懼水深的地方,直到長大後那段恐怖的記憶淡去,才好了很多。

現在。

又好像回到了那天的深夜,魚缸分明不深,她卻一直下沉,再如何痛苦掙紮都無濟於事,身邊隻有冰冷鹹澀的水流。

在沒有儘頭的黑暗中下沉……

……

暗流湧動的水底。

一身儒士裝扮的老者,抬眸看向不遠處,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神情安詳,已經做好躺板板準備的小女郎。

他一臉驚奇,“築基之後便可無師自通胎息之法,不需口鼻亦能呼吸,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險些被水淹死的築基修士。”

啥?!

胎息之法?

辛夷耳尖顫了顫,後知後覺發現除最初那陣憋的難受外,後麵的窒息感便淡下去很多,她還以為是回光返照自己快不行了。

撥弄著周身的水流,她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可能是身體還未完全習慣胎息之法,胸口有些憋悶,但在能夠接受的範圍。

辛夷環顧四周,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沉到湖底,腳下是連綿起伏的綿密細沙,遠處的低矮石台上,放置著一朵散發出九色光輝的火蓮。

真正的九瓣蓮火。

比起幽穀上的那朵投影,本體要小上許多。

四位元嬰期修士分布在九瓣蓮火周圍,距離有遠有近,姿態各異。

有手執羽扇,負手而立的儒修。

正是方才同辛夷搭話的那位,兩人曾在山海間有過一麵之緣,那日她被降智無渡推下飛舟,這位便是下麵仙道大部隊中文始書院的帶隊長老。

有披散著一頭黑長直,盤腿而坐的魔修。

從其周身叢生的奇詭幻象看,應是來自蜃樓的魔修。

還有……

辛夷吐出一連串泡泡,劃動周身的水流保持平衡,扭頭看到第位頂著顆圓滾滾大光頭的修士。

她目光凝滯住,經再打量嚴謹對比,發覺這顆光頭形狀圓潤規整,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顆,才收回目光,瞅向距離九瓣蓮火最近的那位——

“臥槽!死禿驢!!”

熟悉的清脆嗓音鑽入耳膜,驚醒了入定狀態的無渡。

他難以置信地扭過頭,看到身後方在水中活蹦亂跳,擺手朝自己打招呼的小辛機,淡然的麵具驟然龜裂。

無渡:“你是怎麼進來的?!”

辛夷:“走進來的啊,這裡又不難找。”

一連折騰數日,才尋到蓮火位置的元嬰修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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