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資二代的幸福生活嗎?”
“沒想到還有靠著收見麵禮,發家致富的。”
“嘶,這一個個下來得多少靈石啊!”
“找的都是出身五大聖宗,至少元嬰巔峰的高階修士,給的見麵禮絕對都是好東西。”
“一天下來,幾百年的修煉資源不用愁了。”
“也就隻有這位小君上此等身份地位,又有師門長輩縱著才敢這樣乾,換個人去,怕不是當場讓揪去腦袋。”
“都是修士,怎麼差彆就這般大……”
“……”
終於,在無數人的翹首以盼中。
輝耀大日爬上了蒼穹的最高點。
不少躲在樹上、雲中、水裡,乃至桌下的高階修士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是他們摳,雖沒有擺在明麵上,但給出的見麵禮也是有規格的,普通弟子的見麵禮,和宗主一脈嫡係親傳的見麵禮,能一樣嗎?
這東西給少了是會結仇的。
像是平日花銷大的修士,一時間還真不一定能掏的出,萬一那雙小手伸到麵前,到時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也是背後整個宗門的臉。
辛夷惋惜地收起爪爪。
搖搖望了眼雲靄上負手而立的師尊,在各宗弟子的夾道矚目中,她取出一雙魔氣滔天的血色細劍,朝不遠處的圓錐形“金字塔”走去。
它叫登天塔。
取自一步登天之意。
站在遠處便覺得高大宏偉,走到跟前這種感覺尤甚,塔身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層階梯,巍然聳立,塔尖直指蒼穹。
綴著寶珠的雲履,穩穩踏過一層層平滑的烏色階梯。
纖塵不染的階梯表麵,倒映出登塔者銳意肅穆的眉眼。
登天塔考驗的便是守塔弟子的實力與毅力,不允許使用任何輔助性質的存在,包括療傷丹藥,能靠的隻有自己。
失敗,身死道消。
成功,一步登天。
踏過九千九百九十九隻階梯,辛夷成功登頂,是片平坦的圓形高台,四周沒有任何護欄。
在場的任意元嬰期以下修士,都可以敲響擂鐘上來挑戰,一次隻能上來一位挑戰者,結束後守塔人會有一柱香休息時間。
而後,等待下一位挑戰者的出現。
要這般持續守上七日才能結束,一旦守塔人被打出這片平台,便算守塔失敗。
天爻聖宮內門是不允許禦空飛行的。
今日算是破了例,觀戰的各宗弟子踩著各自的飛行法寶,升到九千九百九十八層階梯齊平的位置,便停下了。
再高就要挨劈了。
天爻聖宮的霸道體現在方方麵麵,頗有種“寡人一日不死,爾等終究是臣”的傲視,隻要吾一日是魔域第一宗,無論爾等什麼身份都必須低上一頭!
“咚——”
渾厚悠遠的鐘聲響徹天地,圍繞著登天塔回蕩。
有弟子敲響了擂鐘。
在圍觀弟子的矚目中,一位穿著玄色衣衫的年輕弟子,身姿雄健飛身而上。
其腰間懸著的雪白骷髏,隨著主人的動作輕顫。
是長煞殿弟子。
和辛夷見過的百分之八十不同,這位在那百分之二十的範圍內,隻是有無期徒刑的氣質在身上,長相反倒是劍眉星目,是為俊朗的青年。
她沒有立即拔劍。
反倒揣起手,笑眯眯打起招呼,“是長煞殿師兄嗎?”
長煞殿弟子:“是。”
辛夷禮貌問好,“師兄好。”
“師妹,客氣了。”
長煞殿弟子受寵若驚,畢竟對方無論輩分、身份、地位皆比自己高上許多。
“沒客氣,沒客氣。”辛夷擺出招財貓同款笑,同時伸出兩隻小手手,“初次見麵,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跟動物園猴子一樣,任由萬千雙眼睛打量。
這種滋味可算不上好受,總得收些損失費彌補受到創傷的精神,又不能去找師尊要,更不能離開這高塔找圍觀弟子要,就隻剩下這些挑戰者了。
她的擂鐘。
可不是隨意就能敲響的。
長煞殿弟子:“???”
沒人和他說。
上來挑戰,還要給見麵禮啊?!
然對方師兄已經叫了,自己也應了,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實在丟不起這臉,長煞殿弟子隻好咬咬牙,摸向自己的儲物空間。
這次是前來觀禮,又不是砸場子。
再者說就算打贏了,這君上的位置又不能換自己坐,還會惹上一身麻煩。
長煞殿弟子隻使出了五分實力。
辛夷也默契的沒有動真格的,隻用了些看著花裡胡哨,聲勢浩大,實則打不出多少傷害的招數,簡單同這位師兄過過招。
末了。
雙方皆體麵收場。
“師兄智勇雙全,威風凜凜,實屬我輩楷模。”
“師妹,客氣了!”長煞殿弟子心疼地摸摸自己的錢袋子,商業互吹幾句轉身離場。
免費的東西不用付出什麼,大家都想試試。
而一旦要付小錢錢,很多人就開始猶豫了,長煞殿弟子離開後,又過去許久才有第二位弟子敲響擂鐘。
這次是蜃樓女修。
辛夷笑眯眯打招呼,“是師姐嗎?”
想到方才那位長煞殿的,應了個師兄的名頭,就被迫付了大筆靈石,蜃樓女修連聲否認,“君上客氣了,不是師姐,論輩分我應當算您師侄。”
辛夷:“這樣啊,敢問師侄芳齡幾何?”
蜃樓女修:“兩百歲出頭。”
“剛兩百歲就有如此修為,真是超世之才,厲害厲害。”誇讚幾句,辛夷又一次伸出兩隻小手手,“人家還不滿五十歲呢,隻有師侄您的四分之一不到。”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蜃樓女修:“……”
好想罵人。
但又不能罵,隻能委委屈屈的掏出自己的小荷包。
第三位挑戰者是極樂禪院的大和尚,經過前麵兩位的前車之鑒,他是學聰明了,沒有給辛夷張嘴的機會。
登台後,一把禪杖舞得如虎躍龍騰,異象叢生,徑直攻去。
旋即。
他哭爹喊娘的,被揪著領口暴打了一頓。
半跪在大和尚身上,辛夷膝蓋用力頂在他的腰背間,一雙細劍交叉“剪”在其脖頸上,惡聲惡氣道:“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再不老實,小心你腦袋飛飛!”
大和尚:“……”
丟臉也就罷了,還要破財!
他一瞬間悲從心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討要見麵禮,誰家的吞金獸?也不知道栓結實點!
有這幾位的覆車之鑒,原本躍躍欲試的圍觀弟子逐漸蔫吧下去,倘若隻是破財也就罷了,可這小君上明顯很能打,不是好欺負的。
萬一丟臉又丟財,就得不償失了。
兩道無形門檻擺在這,有登台挑戰想法的弟子,都要再三斟酌才能做出決定,這樣一來,挑戰的頻率變得疏落許多。
辛夷甚至興致不錯地在台上支起燒烤攤,擺上遮陽傘,擼起串來。
就這樣半死不活的過了六日。
宗主給足了麵子,最後一日,再次來到登天塔前點卯,看到台上一側堆積成山的見麵禮,他心情有些複雜,“長庚,你就不準備管管她?”
人不在,但這位小徒孫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長庚聖尊揣起手,不答反問:“師尊何時退位讓賢?”
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問題,紫薇垣主眉心一抽,“我們先談談你這徒兒的問題。”
長庚聖尊完全不覺得乖徒有什麼問題,揣著手,繼續重複了遍,“師尊何時退位讓賢?”
紫薇垣主:“……”
忍忍忍!
這根是獨苗苗,是獨苗苗,獨苗苗……
登天塔頂。
就算是打假賽,中途有一定休息時間,但一連打上七日——
就算是腰子成精的也承受不住啊。
辛夷蔫了吧唧的,隻感覺整個人,尤其是那對腎已經完全被掏空,收獲也是有的,硬生生熬了六七日下來,術法和劍法有了明顯進步,修為也更凝實了。
“咚!!”
渾厚鐘聲再次響起,驚起大片晨間覓食的鳥雀。
距離大日升到蒼穹最高點,約莫還有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小時後守塔才算徹底結束。
這次敲響擂鐘的是蜃樓修士。
感知到這位挑戰者的修為,辛夷微擰起秀氣的眉頭,他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隨時都有可能破丹成嬰,而她不過金丹初期。
這位的修為,比自己高上太多。
“哈。”
蜃樓男修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他目光露骨地打量著麵前的小君上,陰冷如蛇的嗓音從喉間溢出,“真是巧了,正缺師妹這種類型的幻女役使呢。”
話音未落。
或千嬌百媚、或楚楚可人、或清雅絕塵、或娟好靜秀的女子……
同時從蜃樓男修體內飛出,似真似幻,纖柔軟嫩的腰肢與柔荑藏著陰毒殺機,她們身形飄忽不定,笑如銀鈴,從四麵八方攻向辛夷。
不少圍觀的弟子驚疑不定站直身子。
這是蜃樓養的幻女,是門極其陰毒險惡的法門,一旦使出便無法叫停,要麼殺死對方,要麼死在對方手中。
經再三打量。
確定這的確是幻女沒錯,圍觀弟子望向台上蜃樓男修的目光中,多出幾分鄙夷,距離元嬰僅有一線之隔的修為,對付個金丹初期。
還要特意挑第七日,趁對方精疲力儘之際出手。
如此上不得台麵的行為,就算是在魔域也沒人看的起。
不遠處觀戰的各宗長老麵麵相覷,之前就隱隱察覺蜃樓起了彆的些心思,沒想到竟真如此的不知死活。
他們默默遠離了身旁的蜃樓長老。
“諸位這是作甚?”
蜃樓長老眸光微動,笑嗬嗬道,“隻是小輩實在按耐不住,上台同小君上比劃比劃而已。”
話音剛落。
他就猛然察覺到一股令人骨軟筋麻的寒意,勢不可擋地侵入四肢百骸,凍結了丹田氣海中的全部靈力。
一抹雪色鋒芒。
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自己脖頸上。
另蜃樓長老毛骨竦然,汗洽股栗的平靜嗓音,從身後方響起——
“但凡我徒折了一根毫毛,就拿你的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