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鐵楸與道德綁架(二合一)(2 / 2)

但倘若有最大惡極之人,亦或外來者在附近,也會被劫雷餘威順手招呼一頓,方才之所以有驚雷從天而降,便是因辛夷這個外來者的緣故。

“瑪德,你有完沒完?”

見這狗東西又在詛咒自己,辛夷反手給他一巴掌。

南凝天下意識後仰躲避。

她揮出去的指尖,擦碰過他頭頂佩戴的玉冠。

飽經雷電催折的頭發本就脆弱不堪,辛夷擦過玉冠的指尖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玉冠帶著下方卷曲的發絲,直接從南凝天頭頂脫落。

“啪嗒”一聲,落在兩人中間。

辛夷:“?!!”

南凝天:“!!!”

直播間觀眾:“!!!”

炸裂的心,顫抖的手。

南凝天舉起不斷顫栗的指尖,摸到頭頂中間光禿禿一大片的頭皮,他的心態瞬間如山體滑坡,全崩了!

這次。

懟天懟地,以手作劍直指蒼穹的換成了他,“賊老天,你瞎嗎——”

“轟隆!!”

又是一道落雷從天而降。

不偏不倚,全部落在了南凝天身上,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儘數消泯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

賊老天用事實回應了他的質問。

沒瞎,眼神好著呢:)。

兩腿一蹬,南凝天又一次直挺挺倒在焦黑草地上,腦袋兩側的發絲也跟隨前輩們一起,隨風而去,徹底離開了他。

好歹是城主府的三公子。

他身上穿得、戴得都是法寶,能將普通人劈到灰飛煙滅的落雷,轟到他身上,也隻造成了些皮外傷。

確定人還喘著氣。

辛夷單手提溜起南凝天的一條腿,踹開院落竹門,在院外仆從們的目瞪口呆中,隨手將人丟了出去。

“三公子!”

仆從們驚呼一聲,趕忙伸手去接。

南凝天先前特意囑咐過,無論看到、或者聽到些什麼動靜,都不要到竹居裡去,仆從們這才隻心驚膽戰的在門外守著。

見他平安著陸。

辛夷拍拍指尖上沾染到的灰塵,闔起院門。

看到讓雷劈成黑炭,昏迷不醒的三公子,仆從們憂心忡忡送他回了花間居,又趕忙派人去喊醫師。

“三公子這是怎麼了?”

“無端端的,怎地讓雷劈了。”

“原來方才竹居的雷蛇,全是劈三公子的。”

“三公子那位朋友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應該是了。”

“要不要通知城主?”

“……啊這,城主曾吩咐過,除非三公子遇到要命的危險,否則不要打攪他。”

此話一出,仆從們都沉默下去。

與此同時。

竹居內,辛夷躲回了房間裡。

外麵那些劫雲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隻是遠遠望著就覺心驚肉跳,買了一打又一打的避雷針,擺滿了整間寢臥。

隔著厚實的牆壁。

她裹著被褥窩在黑乎乎的房間,聽到了第一聲劫雷落下。

浩浩蕩蕩,帶著滌蕩世界的威能。

聽到雷聲的那一瞬,辛夷飛快跳動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狠狠緊握起。

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怕。

但就是怕,怕到喘不過氣。

同時心裡又癢癢的,好奇外麵是什麼情況,這可是傳說中渡劫期修士的飛升雷劫,說不定還能見識到修士飛升的場麵,萬載難逢的景象!

辛夷若有所思的扭過頭,看向直播間攝像頭。

觀眾們:“???”

還沒明白過來主播這個意味深長眼神是什麼意思。

便見屏幕中烏漆麻黑的畫麵一陣天旋地轉,緊闔起的木窗短暫開啟了瞬,“他們”就被主播反手丟出了窗外。

“臥槽!”〈聯邦〉

“能不能不要這麼狗?”〈聯邦〉

“救命,老子好怕,快把攝像頭帶回去!”〈聯邦〉

“彈幕護體。”〈印基西亞〉

“說丟就丟,過分!你就是這麼對待觀眾老爺的?”〈聯邦〉

“這就是傳說中的渡劫嗎?感覺好恐怖。”〈帝國〉

“太壓抑了,隔著屏幕我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聯邦〉

“臥槽!剛剛那道雷聲響起的時候,我家正在啃沙發的狗子嚇炸毛了。”〈聯邦〉

“動物的感知比人類要敏銳許多。”〈帝國〉

“你們認真的?我為什麼沒有任何感覺?”〈聯邦〉

“我也沒有任何感覺,但我媽媽有,她是築基修為,現在正躲在沙發下裡瑟瑟發抖。”〈聯邦〉

“修為越高的人,好像越容易感覺到害怕。”〈盧戎〉

“真的,相關部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築基期,正在保潔阿姨鄙夷的目光中,抱著主播神像瑟瑟發抖。”〈聯邦〉〈房管〉

“哈哈哈,主播本播也在瑟瑟發抖。”〈聯邦〉

“@聯邦官方號,求同款主播神像!”〈聯邦〉

光屏上那些熱熱鬨鬨的彈幕,撫平了辛夷心中的恐慌。

直播間攝像頭恰巧對著遠方的天空,隔著細密的雨絲,隱約可見翻騰的滾滾黑雲中,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形輪廓在雷蛇纏繞中,若隱若現。

他在試圖上升。

但每上升一截,就會被劫雷轟回遠處,以此循環往複。

隻是遠遠的感覺到劫雷泄露的氣息,辛夷便心驚膽落,雙腿虛軟到站都站不起來。

而那站在劫雷下的渡劫者。

麵對的,又是怎樣怵目驚心的景象。

看著光屏上,浩浩蕩蕩把人往死裡劈的劫雷,與終而複始,一次次上升又一次次慘遭劈回原位的渡劫者。

辛夷忽然有些理解萬萬年前,太古界修士為何要捅破這天。

一個天道運轉正常的世界,能走到渡劫期這個地步的修士,都是曆經過無數次劫難的,能從那些劫難中走過來的修士,又有幾個是真正的惡人?

憑借著自身實力走到如今,卻還要忍受上天苛待。

很難令人不憤怒。

辛夷長歎一口氣,隨手最小化了直播間光屏。

取出療傷的丹丸服下,盤腿坐在床榻上,煉化藥力療養起內傷。

……

原以為兩三天就能結束。

結果硬生生直播半個多月,一位陌生修士的渡劫之旅,天昏地暗,被雷劫轟了半個多月,末了大結局還是個BE。

劫雲散去時,未有接引金光落下。

他。

渡劫失敗了。

看到這個結果,隔空向他加油助威的直播間觀眾們,也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耽擱了半個多月,無法外出。

辛夷隻能待在房間嗑藥養傷,沒有機會外出尋找至正至陽的陣眼,待劫雲徹底散去天光大亮,她就急匆匆離開竹居。

關於陣眼一事,她已經有了目標。

這世間最為極致的至正至陽之物,除了雷劫還有誰?

雷劫本劫她是不敢肖想的,但經受過雷劫洗禮後一些東西,也會蘊含有雷劫的絲絲威能,同樣滿足至正至陽的條件,鎮壓一隻虛弱的邪神,足夠了!

如今雷劫已散。

怕是會有其他修士與外來者趕去渡劫的地方,她得加緊時間了。

城主府內布置有陣法。

無法飛行,辛夷步履匆匆抄起近路。

途經一片荒僻園林,一個行色匆匆的少年郎同她擦肩而過時,忽而左腳絆右腳,狼狽的摔倒在地麵上。

以為是遇到了碰瓷的。

辛夷趕忙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

少年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麵上,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來。

反倒偏過腦袋直勾勾望向一步兩步,踩著奇奇怪怪的滑步,倒退著離自己愈來愈遠的小女郎,脫口而出:“你是外來者嗎?”

辛夷:“?!!”

臥槽。

碰瓷不成就威脅,這就太過分了。

抬起的腳僵在半空,她垂眸對上少年郎神經質的眼神,心中莫名有種預感,倘若給不出令他滿意的答複,這個碰瓷怪會直接點明自己外來者的身份。

蕪湖。

這個“遺”之秘境,終於對他們這些外來者露出獠牙了——

辛夷微微一笑,“我不是外來者。”

少年郎:“那你為什麼不扶起我?”

辛夷無辜道:“不是我撞的,我為什麼要扶?”

“就算不是你撞的,你也該扶。”

少年郎麵部表情逐漸凶惡,憤世嫉俗道,“懲惡揚善,濟世救人不是你們這些修士應該做的嗎,你非但不施以援手還漠然視之!”

“殘忍不仁,刻薄自私,你還說自己不是——”

“外來者”三字停留在舌尖。

沒能吐出,便戛然而止。

望著辛夷不經意間,從廣袖中掉出的猙獰狼牙棒、沾血流星錘、棱角分明大板磚、血跡斑斑大砍刀等可怖兵刃。

少年郎閉上嘴巴,乖巧從地麵上爬起。

他心驚膽戰的吞吞口水,期期艾艾道:“方才突犯癔症,這才說了那些話,還請閣下勿怪,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辛夷挑挑揀揀拿起一把鐵楸。

她抬手試試硬度,而後微笑著看向對麵,“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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