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到了下麵,桀桀桀桀——”
沒有說到了下麵會做什麼。
但通過這邪門又囂張的笑聲,不難猜出她大概會做什麼。
段未白心裡直發毛,小心翼翼道:“小師妹,我在你的記仇小本本上有名字嗎?”
辛夷咧咧嘴,陰惻惻道:“你覺得呢?”
段未白:“……”
哦。
看這表情,明顯是在的:)。
百分百在她記仇小本本上的無渡,並沒有參與兩人的交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廟宇兩側的對聯上。
大慈大悲天爻聖宮,大仁大義辛小儲君。
“嘖。”
“這是哪個腦有疾想出來的對聯?”
“不造啊。”
就算是刷聲望刷得上了頭的辛儲君,也隱約覺得把大慈大悲和天爻聖宮,大仁大義和自己放在一起,哪哪都怪。
青鷺逆著風,站在飛簷上,“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個不急,有時間門再去。”
辛夷搖搖頭。
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諜爺爺。
他們是進城的時候,恰巧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瞧見香火很濃,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才特意趕來看看。
按照坑爹的諜爹提供的詳細地址。
師兄妹四人找了過去,卻撲了個空。
穿行在空蕩蕩的小道觀中,發現裡麵空無一人,不過水井旁有清洗到一半的衣物,廚房中也放置有一些蔫了的靈果。
顯而易見,是居住在這裡的人聽到了什麼風聲,慌慌忙忙進行了轉移。
青鷺用足尖推開虛掩的房門。
環視一圈淩亂空蕩的屋內,輕笑一聲,“這些人消息挺靈通的。”
辛夷扶扶發間門的釵環,倒是不怎麼意外,“好歹是細作世家,倘若一點能耐都沒有,也不可能順順當當的活到現在。”
青鷺:“現在怎麼辦?”
辛夷轉身離開,“看看大師兄他們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
折返回約定好的銀杏樹下。
兩人靜坐在石桌旁,還沒等來段未白他們。
辛夷腰間門掛著的通訊玉鶴,閃爍起朦朧的靈光。
……
與此同時,另一邊。
感知到道觀留下的陣法受到觸發,有外來人進入,諜爺爺睜開眼睛,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須,從蒲團上起身。
朝下屬們嘚瑟起,自己的先見之明。
“幸虧咱們撤離的早!”
“再晚一些,怕是就要走不了了。”
留在房間門。
貼身保護他的下屬們,紛紛拍馬屁奉承起:
“是啊,多虧了老大的先見之明。”
“玩起心眼兒,無人能夠敵您!”
“我要是能有您一半的智慧,就心滿意足了。”
“……”
聽著他們的恭維。
諜爺爺坐在高頭座椅上,感覺通體舒暢。
眼角餘光無意間門瞥到腰間門掛著的護身符,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家那根獨苗苗,以前每日,那傻兒子都會準時找他報平安。
結果前些日子。
有一天,居然比平時晚了半炷香的時間門。
就是這半炷香,讓他察覺到了不對,果斷帶著人收拾收拾跑路,躲到了彆處。
“也不知我那傻兒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諜爺爺有些憂愁。
一個穿著灰衣的瘦高下屬,推門走進房間門後。
恰巧聽到了他這一句。
“嘎吱——”
他隨手闔起房門,樂嗬嗬地冒出句,“挺好的,大少爺現在挺好的。”
諜爺爺非但沒有絲毫的開心,心裡反而咯噔一下,慌慌張張從座椅上起身,“挺好?你怎麼知道的??”
“是少爺方才聯係我了。”
灰衣下屬轉過身,笑嗬嗬地解釋起,“說是報平安,結果不讓我告訴您,老大您說奇不奇怪?”
聽到這話。
諜爺爺的臉色登時就黑了。
親生的兒子,他當然知道那混球是什麼貨色,脫口而出:“那混小子是不是還問了,咱們現在的位置?!”
灰衣下屬:“是啊,老大你咋知道的?”
“這個坑爹的混小子——”
諜爺爺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怒拍桌麵,“趕緊去收拾東西,快點!”
這群下屬都是他精挑細選出的。
不夠聰明。
但卻有一點好,聽話!
說東不去西,也從來不會多嘴問為什麼。
諜爺爺一聲令下,他們便手腳麻利地行動起來,隻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門,就收拾好了所有東西,扶起老爺子提包跑路。
沒有走前後門,而是通過一條暗道離開的。
“劈啪”
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燒著。
一行人踩著坑坑窪窪的泥巴地,飛快在蜿蜒曲折的暗道中疾行,這條暗道連接著城外的一座荒廢破廟。
抬手按下機關。
擋在暗道出口上的佛像,“轟隆隆”調轉了方向。
下屬們身姿靈巧地躍出暗道,確認佛堂中沒有任何危險,才小心攙扶出地道中的諜爺爺。
“這裡也不安全,不能在此地久待。”
“有多遠跑多遠!”
“快走!!”
下屬們聽從命令。
攙扶著他,火急火燎推開了佛堂破破爛爛的門板,瞧見門外的景象後,他們瞳孔猛地一縮,緩緩放下了抬起的腳。
原本雜草叢生,蛇蟲鼠蟻俱全的破敗院落。
變得整潔乾淨許多。
半人高的野草都被除了去,支離破碎的石板上鋪著厚重珍貴的繡毯,裡三層外三層的金玉傀儡,眾星拱月似地,擁護著一乘佛蓮形狀的華麗肩輿。
纏繞在肩輿上的鮫紗。
層層疊疊,隨風搖曳。
透過靈光內斂的清透鮫紗,依稀可見,兩男兩女或站、或做在肩輿中。
“你那兒子說的果然不錯。”
“讓本君儘快,最好在一炷香內趕到,不然就逮不到了。”
“他還特意叮囑了,不要在前後門守著,說您一定會通過暗道離開,不愧是親生的,沒點血緣關係還真不好意思乾出這種坑爹事。”
清越甜潤的女聲從肩輿內飄出。
諜爺爺心裡一梗,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沒有反駁什麼,也沒有試圖狡辯,他用比兒孫還要快上一籌的速度,果斷滑跪——
“招!”
“不要殺我!”
“你問啥,俺招啥!!”
“俺家老父親是組織的管理者之一,俺是家裡一脈單傳的獨苗苗,俺父親知道很多組織的秘密,你可以用俺來威脅俺爹。”
“如果覺得一個不夠分量。”
“俺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你可以挾我們祖孫仨以令俺爹,不依就讓他斷子絕孫……”
瞧見這宛若事件重演的一幕。
直播間門觀眾心情複雜,紛紛吐槽起:
“坑爹呢這是!”〈聯邦〉
“怪不得都說薑還是老的辣,確實辣。”〈聯邦〉
“這位諜爺爺的滑跪速度,比諜爹還要快上0.15秒,目前這個家族最有骨氣的還是大孫子,他堅持了2.3秒才滑跪。”〈聯邦〉
“好精確的數字,你帶著計時器看直播?”〈帝國〉
“你兒孫隻是坑爹,你倒好,不止坑爹還坑族譜。”〈聯邦〉
“哈哈哈哈怎麼威脅自家父親,都幫主播小姐想好了,不愧是親生的。”〈印基西亞〉
“這一大家子都是坑啊。”〈聯邦〉
“……”
隔著隨風搖曳的輕薄垂簾。
看著肩輿外,飛快報著族譜與親爹家庭住址的老爺子,辛夷無奈抬手撫額,命令金玉傀儡扶起諜爺爺。
“本君又不是什麼惡人。”
“倒也無需這麼害怕,隻是想找你打聽一個人。”
諜爺爺站直身子,拍胸脯保證起,“您請說,隻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辛夷咬牙切齒道:“那個社會的敗類,人民的蛀蟲是誰?”
諜爺爺微愣,“什麼敗類蛀蟲?”
“就是你們千方百計要討好的那位大人物!”
辛夷提醒起,“喜愛美色,葷素不忌,還特彆貪的那位!”
諜爺爺恍然大悟,“哦,您說她呀!”
辛夷:“對,他是誰?”
諜爺爺卻搖搖頭,“她具體是什麼身份,我也不太清楚。”
辛夷微皺皺眉。
隔著數層鮫紗,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撒謊,她厲聲道:“你兒子說,你知道此事。”
“我確實不清楚她的身份,隻知道是個誰都招惹不起的大人物。”說著,諜爺爺取出一卷畫軸,“不過我有畫像,上麵繪有她的模樣。”
金玉傀儡接過畫軸。
細細檢查一番,確定上麵乾乾淨淨的後。
這才掀開肩輿垂簾,將畫軸送到了主人手中。
一旁的段未白三人暗中交換了眼神,格外火熱的目光不斷在小師妹,和她手中的畫卷上打著轉,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
辛夷打開了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