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兩域有名有姓的各大勢力,都插過一腳,這也就導致這個細作組織徹底成為一個大雜燴,組織成員暗地裡都依附著不同的勢力,人均二五仔。
在那些“組織的秘密”裡。
他們發現很多或新或舊的,同其它細作組織聯係或合作過的痕跡。
這裡,就不得不讚歎一句諜老祖的先見之明。
這些線索和痕跡,都是他這個最大的二五仔偷偷摸摸記錄下的,隻為未來的某一天,這些消息能當自己的買命錢。
無渡他們完全可以利用問天買卦之法,通過這些蛛絲馬跡,順蔓摸瓜找到深藏在天爻聖宮境內的細作組織,將其鏟除殆儘!
隻是想想。
就感覺熱血沸騰。
師兄妹四人隻是簡單商議一番,就一拍即合!
四個初出茅廬,胸中懷有星辰大海的少年天驕,開始了他們的搞事情之旅。
第一年。
四人特彆地小心謹慎。
擔心打草驚蛇,甚至不敢讓除他們之外的第五個人知曉此事,經過臥底潛入,裡應外合,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便連根拔除了三個半的細作組織。
第三年。
四人依舊小心謹慎。
不過因為熟練度上去了,他們剿滅細作組織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第五年。
繼一窩端了十多個細作組織,而沒有被發現後。
師兄妹四人徹底膨脹了,膨脹到快要不認識他們自己了,覺得隻有他們四個效率太低,索性命令金玉傀儡一起上。
橫行霸道,大殺特殺。
由暗轉明,幾乎將此事擺在了台麵上。
待文始書院派來駐守在魔域的,最大的細作頭目出關後,就驚愕發現自己“禿”了,快要變成了光杆司令。
他急火攻心,怒拍桌麵。
“吾下屬呢?”
“吾好不容易安插的那些下屬呢?!”
隔著緊閉的厚實門扉。
都能清清楚楚聽到,他那火冒三丈的怒吼。
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中的纖瘦女修,推門走進大殿,溫聲細語地安撫起:“師尊,您也彆太著急上火,細作沒了,咱們可以再插。”
“你以為插秧呐,想插就能插?”
細作頭目怒氣衝衝地掀翻了麵前的桌案。
沉甸甸的長桌重重摔在地磚上,四分五裂,上麵擺放的東西滾落了一地,聽著“劈裡啪啦”的茶盞破碎聲,稍稍發泄了些許心中的怒火。
他大馬金刀坐回座椅上,詢問起事情的緣由。
黑袍女修:“是……是天爻聖宮的君上做的。”
“天爻聖宮這是準備撕毀協議?”
細作頭目擰緊眉頭。
六大仙宗五大聖宗,沒一個好東西。
各方勢力都知道自己不會安分,將心比心,也認為其它勢力肯定同樣不會安分,故而隻要條件允許的,都拚命朝其它勢力的地盤輸入細作。
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分。
各大勢力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會故意針對境內的細作勢力進行滅殺,這是各宗高層的默契。
“這幾位君上都還隻是孩子。”
黑袍女修卻不那麼認為,“他們剛接觸到權利,應當是不清楚此事。”
“幾個孩子能把本尊薅禿?”
細作頭目並不相信,“他們究竟是什麼修為!”
黑袍女修:“一個化神,三個元嬰。”
“這不可能!”
細作頭目脫口而出,“下麵那些組織中有不少化神期,甚至還有一位即將步入合體期的,怎麼可能會被他們四個打得一敗塗地?!”
“幾位君上確實修為不高。”黑袍女修細細解釋起,“是天爻聖宮的現任宗主,憂心愛徒路上會遭遇到危險,就多派了些金玉傀儡暗中保護。”
“多派了些?”
細作頭目追問,“具體多少!”
黑袍女修目光有些微妙,“似乎是……一兩萬?”
細作頭目:“?!!”
邪了門!
在自家地盤,還安排一兩萬金玉傀儡保護,他這愛徒是人參果在世,食之有飛升之效?還是壞事做儘,天上地下儘是仇敵??
辛辛苦苦數千年。
結果倒好,短短數年間便化為烏有。
細作頭目氣到心肝脾肺哪哪都疼,罵罵咧咧在大殿中暴走好一會,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不行!”
“這個虧吾吃不下,吾這就去找他們算賬!!”
話罷,細作頭目便怒容滿麵地朝著殿外走去。
想到院長的囑托,黑袍女修趕忙小跑著追了上去,試圖勸下,“師尊,那幾個都是金疙瘩,動不得!真的動不得!”
“您忘記了院長的囑咐嗎?”
“千萬不要衝動行事……”
她已經竭儘全力地阻攔。
奈何胳膊扭不過大腿,最終還是沒能勸下。
看著身影轉瞬間便消失無蹤的師尊,黑袍女修急得直跺腳,慌慌張張便聯係了文始書院,師尊下手沒輕沒重,倘若那幾塊“金疙瘩”讓打出什麼好歹。
他們的項上人頭,也都不用要了!
並不知曉敵方大boss,正在全速逼近的辛夷四人。
正在歲月靜好,暢想美好未來。
坐在搖搖晃晃的輦車上,辛夷抬手探出垂簾,接過灑落在手心的明媚日光,忽而疑惑歪歪頭,“是不是降溫了?”
青鷺搖搖頭,“沒有吧。”
辛夷犯起了嘀咕,“沒有嗎?本君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段未白稍稍擰起眉頭,“我也是,還有心裡也毛毛的。”
無渡握著佛珠的手,微微縮緊。
下一瞬——
師兄妹四人默契地奪車而出,化為四抹流光飛掠過層層疊疊的鮫紗,棄車遠去,身為修習過問天買卦之術的修士。
他們的第六感,已經無限接近於預知。
幾乎不會出現錯誤。
儘管他們離開得果斷且迅速,但還是晚了一步。
空氣好似煮沸的湯鍋一般,蕩漾起密密匝匝的水波紋,一個從頭到腳都包裹著黑袍的神秘人,從中走出。
來勢洶洶,明顯不懷好意。
感知到黑袍人的修為。
師兄妹四人瞳孔猛地一縮,嚴陣以待。
合體修為。
差距太大,打不過。
師兄妹中修為最高的辛夷,強忍住跑路的衝動,擔負起儲君的職責,她上前一步,小聲提醒起:“我師尊是長庚聖尊哦,天爻聖宮的宗主大人。”
“我勸你冷靜一下,不要做出衝動的事。”
黑袍人:“本尊知曉你們的身份。”
辛夷稍稍鬆了一口氣。
知道就好,就怕遇到不知道的愣頭青。
無論能不能打得過,首先氣勢這方麵不能輸,她挺挺小胸膛,欲要詢問黑袍人攔截他們的目的,忽聽他又咬牙切齒地添了句:
“哈。”
“本尊要找的,就是長庚聖尊的四個弟子!”
話罷,在辛夷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掏出一把兩米長的戒尺,攜裹著勁風,飛身攻了上去。
細作頭目雖說性子衝動,但趕來的路上,吹了陣冷風後理智回歸了不少,他並沒有下死手,隻是拳拳到肉狠狠暴揍了這些“金疙瘩”一頓
不至於要命。
但絕對很疼,很疼,很疼……
“嗷嗷!”
“救命!彆打臉!!”
“啊啊啊,師尊尊救窩——”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劃破天際,驚起了大片飛鳥。
與此同時。
某處隱藏很深的秘境中。
正在參與密會的長庚聖尊心中有所感應,緩緩睜開了雙眸,眼前的景色在飛速倒退,目光穿透時間與空間。
“看”到了夕陽籠罩下的群山密林中。
被揍得抱頭鼠竄,“嗷嗷”叫的三個徒兒們。
他隻心神一動,便知曉了事情的原委。
不過打個盹。
就搗出這麼大的亂子,真是一群麻煩精……
長庚聖尊漫不經意地這樣想著,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直到目光朝一側移動,終於在一處小山坡後尋到了委委屈屈,蜷縮成一團的小徒兒。
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他的徒兒,自己都未這般下重手教訓過。
長庚聖尊心生不愉,秉承著自己不開心,彆人也休想開心的理念,他抬手放在了桌麵上——
在掀桌的前一秒。
陡然“看”到了,小徒兒抽抽噎噎地抬手抹眼淚時,露出的一側同往常無異,另一側則高高腫起的小臉後。
他嘴角漫不經心的笑容,徹底消失。
哦,臉歪了。
臉歪了。
歪了。
了。
……
腦海中已經被“歪了”二字刷了屏。
長庚聖尊僵硬地扭動腦袋,看向坐在自己隔壁的儒修,黑沉沉的眼睛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文始書院院長:“???”
看我!
還在看我!
為什麼還在看我?!
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了這位隔壁鄰居,文始書院院長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見他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最終還是沒忍住。
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看吾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