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藤原拓海是D計劃的下坡手,在東堂社長一時興起發起的這場票選中,當然也是對下坡戰出戰資格的爭奪最為激烈。
二宮大輝在現役學員裡,被一致認為是速度最快的。
就連社長都有好幾次對其他人表示,以他的水準,其實已經可以嘗試進入職業賽車界了。
但要算上往屆畢業生的話,二宮大輝的實力最多能勉強擠進TOP3。
而前麵的那兩個人,在幾年前就已經躋身成為職業車手了。
被公認的TOP1,就是二宮大輝最崇拜著的、一直保持了密切聯係的館智幸。
上坡賽的人選很快確認下來——因為TOP1和TOP2都沒有到場,絕大多數的票數都到了二宮大輝的身上。
麵對大家笑著恭喜的表情,二宮大輝掙紮了下,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他比誰都更想跟藤原拓海比,但也比誰都清楚:就算對方這次駕駛的不是性能最佳的EK-9,而是看似老舊的86……以那卷錄像帶裡曾展示出的神技,他都不可能是藤原拓海的對手的。
這是攸關東堂塾的名聲,至關重要的比賽。
麵對藤原拓海這個震撼了所有學員的怪物般的天才,所有人默契地認為,必須派最有把握的人上場。
“什麼啊。”
看到最後投出的下坡手的名字後,東堂社長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們會更有勇氣一點,選擇填自己的名字呢。”
他無奈地抖了抖紙上的名字,念了出來:“館智幸。你們都決定選智去嗎?”
現役學員們麵露尷尬,畢業生們則嚴肅地點了點頭:“社長,這可不能隨便開玩笑啊。不管怎麼看都是讓阿智去最有把握吧。”
在親眼見過藤原拓海的神乎其技後,就算再傲慢的人,也隻能驚疑不定地收斂了對山道賽的輕視。
作為畢業生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看到東堂塾多年建起的名聲和他們內心的驕傲,完全被D計劃的車手徹底粉碎。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在大多數人眼裡隻是不入流的玩票的山路飆車賽事,竟然暴殄天物地派出頂尖職業級的車手出戰……
這可惡的D計劃,不管怎麼看都是在欺詐吧!
雖說這次藤原拓海駕駛的,不是東堂塾裡那部不折不扣的戰車EK-9,而是部就算改裝到極限、也不可能突破天花板的AE86。
但這也同樣意味著,萬一真不小心輸了的話,就會連累整個東堂塾被外人嘲笑的!
並不是沒有人願意親自跟藤原拓海對決——能和擁有精湛到堪稱完美的車技的對手較量,絕對是每個車手夢寐以求的事吧。
隻是沒有人敢想象輸掉的後果:其他人絕對不會願意饒恕,自己會因為罪惡感而很難抬起頭來吧。
換成館智幸就不一樣了。
他的車技是毋庸置疑的TOP1,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傳奇畢業生。
如果最壞的結果真的出現,至少東堂塾已經儘力了,也不會有人對他說出苛責的話。
“我一直都想說,你們太看重塾裡的名聲了。輸贏都無所謂,如果輸了會丟麵子的話,就拚命磨練自己的車技,哪天贏回來不就行了?”
東堂社長卻很看得開。
作為退役的拉力車手,走到開塾授課的這天,根本不會計較一兩場輸贏會給塾裡帶來的影響,倒是更高興於親眼見證一名超級天才的出現。
也寧願看見被打擊了信心的學生們振作起來、敢於自己上去挑戰強大的壁壘。
但既然學員們堅持這麼做,便聳肩答應了:“既然是你們的決定,智那裡就由我去說服吧。”
“多謝社長!”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著,目送有些意興闌珊的東堂社長離開。
東堂社長說到做到。
剛一回到辦公室,他就撥通了館智幸的電話。
“社長?”
那頭的館智幸的聲線難掩疲憊,但更明顯是訝異:“你有事找我嗎?”
聽完東堂社長的講述後,館智幸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社長你是認真的嗎?對付那種所謂的山路賽車遠征隊,隻要讓大輝開塾裡的展示車,不管什麼人都能輕鬆擊敗吧。”
“反正你最近遇到瓶頸了,不如就當來幫我這個忙,順道散散心。”東堂社長很輕鬆地說:“這次我必須提醒你,千萬不能小看了你的對手——他可是讓你的所有同期和學弟們都感到不寒而栗,喪失鬥誌的恐怖天才呢。”
“是嗎?”
館智幸沒有反駁,但語調明顯是不信的。
社長喜歡用激將法的做派,他早就習慣了——如果對方真的擁有社長描述的驚人天賦的話,不管怎麼想,都肯定被早早招募進入職業界了。
怎麼可能還在對提升車技毫無益處的山道上,平白浪費時間。
“好吧。”他考慮了下,終於還是鬆口答應了:“明晚比賽是嗎?我明天中午就到。”
畢竟是他跑了那麼多年的主賽道,座駕又是他近期比賽裡很熟悉的EK-9……即使練習時間比對手少很多,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