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門口沒人,隻掛著兩個半昏不亮的熒光孢子,更顯此地寒涼。這整座宮殿都像個冒白汽的大冰砣子,人還沒走近呢,就覺得冷氣撲麵而來。
淒風冷雪,誰願靠近?但是去印鬥亭,這是必經之路。
每到夜裡,玉泉宮的地麵和柱子就結出一層厚冰,誰敢在石椅上久坐,不一會兒p股就被捂濕了。
寒氣這麼大,宮殿當然冷冷清清。白恒波領著幾十人走在玉泉宮中,這裡算不上烏漆麻黑,因為宮內彌漫著乳白色的霧汽,兩三丈外就看不清楚。
偶爾一兩盞燈光比殿門口還暗,顯然宮人偷懶,很久沒來換燈。
一看就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幾個青衛走在前麵,有意無意對趙頌形成包抄之勢。
西風刮過,把簷下的孢子燈吹得搖搖晃晃,光線也跟著晃動起來。
白恒波忽然指著園子角落叫道:「有人!」
「哪?」
趙頌很自然地轉頭去看,頸後露出了空門。
白恒波悄然拔刀,去抹他脖子。
哪知趙頌轉頭的同時一個前滾翻,往角落裡躥出幾丈遠。
他早就暗捏一張輕燕符籙在手,身法比平時靈動三分,白恒波刀還沒遞出一半,他嗖一下就躥了出去。
很有作為誘餌的保命自覺。
幾名手下立刻拔刀掩護。
「殺!」既然已經撕下偽裝,白恒波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兩名青衛一步邁近趙頌,舉刀便砍,同樣快得帶出殘影。但趙頌在這一瞬間的目標就是保命,不僅激活好幾件護身法器,二話不說又抓出一麵大盾,擋在自己身前。
這盾高近四尺,立起來超過他的腰部,厚度一掌。趙頌背靠高牆、龜縮在盾後,把自己護得嚴密周全。
青衛的攻擊猶如疾風驟雨,傾瀉在盾麵上。
趙頌隻覺盾麵好像被巨象踩踏,敵人的力量大到他雙臂發麻,而後就是「哢嚓」一聲,盾麵裂了!
離譜,他可是有元力在身,這盾也非凡品,怎可能一個照麵的工夫就被青衛打破?
青陽監國帶在身邊的侍衛,武力都這麼剽悍嗎?
白恒波
身後數十宮衛都是心腹,也衝來圍攻趙頌和幾名護衛。
他們的處境岌岌可危。
霧汽好像更濃了,不知何時開始在地麵流淌,眾人腰部以下都被白霧掩蓋,褲子都濕了。
戰鬥至樹影暗處,忽然響起一陣激烈的金鐵交鳴之聲!
暗處有人,並且遠不止趙頌一個。
與此同時,嗖嗖幾十聲,白霧擾動,來路上箭如雨至!
不好,有埋伏!
假山和宮殿裡都冒出人來,影影綽綽,因霧汽厚重,白恒波一眼掃去也不知具體人數,隻知自己已被包圍,不禁頭皮發麻。
「集合,衝出去!」白恒波顧不得彆的,一聲令下,帶著手下轉身就往外衝。
就像他原打算拿五十七人單挑趙頌一樣,對方拿幾百人來群毆他們,同樣穩操勝券。
那幾名青衛一言不發,瞬間打倒了十來名宮衛。
原先攻擊趙頌的,現在不僅不撤,反而又加一把力氣。
他們不聽從白恒波的命令,先弄死這個頭領再走,對宮主的後續計劃隻有好處。
白恒波已經帶人跑出幾丈,再回頭,隻見白茫茫一片——白霧不知怎地越來越濃,五七步之外就看不清楚。
他們隻聽見霧中有打鬥聲,呼喝聲,還有趙頌的咒罵聲。
然後,就安靜了。
接著趙頌從黑暗裡緩緩走了出來,滿臉是血,身後的宮衛都是今晚從湧泉山莊回來的。
「你怎麼……」白恒波指著他,滿臉驚疑,「你的人明明在霜仙殿!」
要不他怎麼能放心帶趙頌過來?
哪知對方也相中了玉泉宮,也在這裡布下殺著!
「想不通?」趙頌咧嘴一笑,「想不通就下去九泉接著想!」
這回輪到他指著白恒波,底氣十足:
「殺!」
媽辣個巴子,剛才差點就被青衛搞死了,要不是……
幾百人對戰五十多人,還是偷襲起手,第一波箭雨就收割了七八條命,所以結果也基本沒有懸念。
玉泉宮早就支起隔音結界,這裡的慘叫聲並不能傳到外頭去。
幾個青衛互視一眼,衝到白恒波身邊,要護住他往外突圍。
他們快到門口了,隻差幾步就能出去,趙頌暗道不好,抬弩去射,不過霧汽又被擾動,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青衛一下子就少了三個。
誰也看不清,他們是怎麼沒的,他們的呼叫聲同樣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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