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胡彬笑道,“或許有些怪物就不喜歡按理出牌。”
賀靈川蹲下來,在沙地上畫了個腳印:“這是霜銀獸的腳印麼?”
胡彬仔細看了看,搖頭:“不是,不像。”
他也隨手畫了個腳印:“霜銀獸是四趾落地,你畫的這個爪印是三趾,掌墊還特彆大。”
他問賀靈川:“你確定是這東西放出寒冰?”
賀靈川搖頭:“沒親見,但每個被凍成冰塊的多瑙獸或者人類邊上,都有這種腳印。”
“有意思。”胡彬用手掌對比一下,“你畫的這個腳印,爪尖距很寬,看起來爪子細長,還習慣用後腿站立。嗯,說不定是重爪獸,它也食腐,會在倒斃的獵物周圍徘回。”
“不無可能。”賀靈川往正北方向看了一眼,那險峰直插天際,他都估不出高度。
住在高山之巔的霜銀獸很神秘,他在靈虛城也打探不到什麼用的情報。原本想弄到霜丸,唯一辦法就是親自爬上高山。但現在麼,他覺得可行辦法又多了一個。
那就是跟上獸潮,找到噴吐寒冰的怪物。說不定是一頭變異的霜銀獸?伏山越提醒過他,弗界偶爾會出現一些新物種。
這應該比爬高山、頂嚴寒、找霜銀獸簡單得多。否則那莽莽大山,誰知道霜銀獸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
胡彬又道:“當年我見過的霜銀獸,還在石林裡打鬥起來。”
“嗯?”賀靈川奇道,“霜銀獸一共有幾頭?”
“五頭,大小不一,長得有些兒像人間的狼,但要猙獰得多。”胡彬回憶,“仿佛是最大的兩頭決鬥,其他的都圍在邊上觀看,躁動不安。”
“跑到平地上決鬥?”
“是啊。”
賀靈川沉吟:“這種決鬥,通常都是爭奪王位。”
狼群就是這樣。雖然這裡是弗界,霜銀獸也不是狼,但生物的本能往往趨同。
胡彬也道:“我猜想它們原來的首領遇到不測,所以才需要重新推選。”
賀靈川點頭:“所見略同。後來呢?”
“一死一傷。贏家帶著獸群走了,死的留在地上。”胡彬苦笑,“我正想去揀便宜,哪知宮衛隊奔了出來,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拿走戰利品。咳,原來他們也一直隱在暗處觀戰。”
“宮衛隊也參賽?”
“公平起見,他們隻狩獵不參賽,但是沒人敢跟他們搶。”
營地裡忽然有人過來問道:“老胡啊,你們柯家的隊伍後麵要繼續還是退出?”
就剩胡彬一個,柯家再參賽還有意義嗎?
胡彬撓頭:“我也不清楚,要看柯家還會不會再派人進來。”
“那你呢?一個人在弗界可活不下去。”這人好心邀請,“跟我們一道,如何?”
人不是鐵打的,尤其高強度戰鬥後更需要休息。弗界連空氣都有毒,每過一刻鐘必須換服漱珠的麻煩,一定會打亂正常的調息和睡眠節奏。
在弗界單打獨鬥,幾乎是找死的代名詞。荒莽之地,最講究的是團結和配合。
胡彬想了想,說了個“行”字,然後把麵具摘了。
柯家的麵具太招搖,他隨手換上一個貓頭鷹麵具。
那人笑道:“一看這個麵具,就知道是你沒錯了。”
換麵具的空檔,賀靈川也看見他的臉,三十出頭,長眼大鼻,樣貌平凡無奇。
但這人氣度不凡,舉止利落,賀靈川一看就知道他是行伍出身,手頭沒少沾人命。
成功邀請了胡彬的人又來請賀靈川:“你呢,有隊嗎?”
“赤鄢的。”
“哦哦。我們跟著獸潮走,要不要一起?”
賀靈川沒怎麼猶豫,就點頭了:“行。怎麼稱呼?”
人多力量大,何況獸群數量這麼多,己方九人根本打不完。
“我姓周。”這人嗬嗬笑,“你喚我老周就行。我們隊伍代表金角家族。”
賀靈川看了胡彬一眼,低聲問老周道:“老胡在這一行很有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