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剪子大概是被棄在布店裡的,但剪手指頭就和剪布一樣鋒利。黑衣大漢特地用慢動作剪手指,就是讓他多受點苦。
鮮血如泉湧,滴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接著又往下滲。
俘虜滿頭是汗,瞪到目眥儘裂,慘叫全被堵在嘴裡。
賀靈川調用眼球蜘蛛的第一視角,仍能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舊識,昔年的靈虛城學子司徒鶴!
黑衣大漢等他稍微緩和一點,才掏出他嘴裡的麻核:“彆急著昏過去,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慢慢玩。”
司徒鶴大口喘氣,臉色蒼白,卻瞪著他道:“班靖,你也是高浦人,還受過我父親提拔,為何背主棄義!”
數月前琚城被攻破,這裡的守兵彆無他法,最後投降了毗夏人。
不降就得死,司徒鶴理解。但他剛被轉到琚城,班靖就過來折磨他。
這到底是為何?
班靖嗬嗬笑了,聲音陰冷,眼裡紅光漸起。
“班靖是我的分身鬼奴,但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像你這般死鴨子嘴硬,死前還要受儘百般苦楚。”
司徒鶴恨恨道:“你是玄盧鬼王!”
“你們弄掉我兩個分身,以為我會放過你們?”
“冤有頭債有主,你幫著毗夏人荼毒高浦……”
玄盧鬼王打斷他:“不用廢話。我留著你的舌頭,就是讓你明天勸降司徒羽。你聽話,就少受苦。如果還要倔到底——”
它嗬嗬兩聲:“你的眼珠子也沒用了,我替你挖出來吧。”
斷指之痛,讓司徒鶴額上的冷汗流到脖子,但他仍然反唇相譏:“勸降我父王?哈,哈,就像當初你勸降自己的老丈人嗎?”
他也知道玄盧鬼王生前那幾段不光彩的經曆。
這一句話,成功惹怒鬼王。它眼裡紅光大作,低頭湊近司徒鶴:“我就喜歡你們這種節烈之士,能讓我消磨好久時間。上一個在我麵前鐵骨錚錚的好漢子,我把他全身二百零六塊骨頭一塊一塊都拔掉,後麵他捱不住了,但求饒也沒有用。最後剩下那一團叫不出來的軟肉,我用藥膏好好養著,再灑些蜜糖,扔進了森林裡的火蟻窩。”
他舔了舔嘴唇,臉上的笑容扭曲:“今晚還很漫長,你千萬要挺住,彆讓我失望啊。”
司徒鶴喉頭動了兩下,呸一聲吐他唾沫。
玄盧鬼王輕鬆躲開,又把麻核塞回他嘴裡,不知從哪裡找出個勺子,就去頂他眼皮。
這對眼珠子,他要挖得很慢很慢,讓司徒鶴好好受苦。
活人的痛苦,就是他快樂的源泉。
看到這裡,眼球蜘蛛噴出一股細絲,飄蕩向前。
它想蕩去班靖的脖子上,然後輕輕啃一口——
就一小口,能把毒液灌注進去。
朱大娘升級過的眼球蜘蛛,能分沁十分劇烈的毒素,被咬中者會覺得傷處的神經好像泡進沸水,火辣滾燙,痛不可遏。
不過眼球蜘蛛還沒跳到位,班靖即有所覺,立刻轉身。
他眼中紅光一閃,那麼個米粒大小的玩意兒,就能在他瞳孔中映出身影。
這是誰派出來的小奸細?
眼球蜘蛛一被發現,馬上轉身向後彈出,八條腿劃拉,噌噌噌溜向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