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雷雨交加,彆墅裡,陷入短暫的死寂。
白霜行站在餐桌旁邊,目光掠過不遠處的兩具屍體,嘗試理清思緒。
係統已經明確提示,故事裡那個發狂殺了全家的父親,正是他們此次需要找到的厲鬼。
除他以外,母親與兩個孩子的靈魂,也將在這棟彆墅之中遊蕩徘徊。
他們既要找出厲鬼的藏身之地,又要避開另外三個遊魂的追擊——
這是個躲藏與尋找的遊戲。
“我們要……除掉厲鬼?”
薑采雲說:“怎、怎麼才能除掉它?”
僅僅是躲避厲鬼的捕殺,於她而言,就已經達到了噩夢級彆的難度。
他們一群再普通不過的人類,既不會驅鬼除邪,也沒有防身的法器,頂多從白夜商城裡兌換幾張驅邪符。
驅邪符……能對付這種程度的鬼魂嗎?
曾敘也臉色發白,胡亂抓了把頭發。
起初,他們的任務隻是在彆墅裡存活一天。
他早就做好了設想,打算讓所有人老老實實待在客廳——
隻要不落單、不亂逛,大家聚在一起,活下去的機會很大。
沒想到,主線任務忽然提高了難度。
要想找出厲鬼,如果一整個晚上都滯留在客廳裡,他們絕對不可能完成任務。
也就是說……即便知道彆墅裡危機四伏,一行人還是不得不四處探索。
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那男人是這場白夜的boss,僅憑幾張驅邪符,應該對付不了它。”
季風臨想了想,沉聲說:“我們隻能試試,在彆墅裡搜尋更多線索,或許能找到有用的道具。”
聽到這句話,絕大多數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他們還沒弄明白厲鬼殺人的原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一刀捅進脖子。
“任務限定在今晚,我們還有時間。”
白霜行說:“先彆著急,一起看看遇害現場吧。”
沈嬋點頭:“任務裡說,厲鬼殺人有它的規律……既然這一家三口都死了,他們一定都觸發過對應的機製。”
薑采雲深吸一口氣,應了聲“嗯”。
她雖然膽子不大,卻足夠理智。
在這種環境下,哭泣與怯懦隻會招致死亡,為了活下去,必須鼓足勇氣,竭儘所能尋找線索。
“死亡順序,是兒子,女兒和母親。”
白霜行說:“兒子死亡之前,去過一次衛生間;女兒坐在餐桌上,母親則是打了個電話。”
她看了眼桌麵。
晚飯已經吃完,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
一家三口食量不大,盤子裡剩了不少青菜,女孩歪歪斜斜靠躺在椅子上,雙目圓睜,因痛苦而神情扭曲。
至於餐桌旁邊——
這棟彆墅裡幾乎沒什麼家具,隻零星擺著幾張必備的桌椅。
牆壁上空空蕩蕩,靠近廚房的位置,有一扇玻璃窗。
窗子呈現出半開半掩的狀態,有雨滴從窗外落進來,在地上浸出一灘水漬。
窗簾被吹得呼呼作響,不時向空中揚起,蕩開一片飄忽不定的影子。
“會不會是……水?”
李子言小心翼翼:“衛生間裡有水,現在窗戶敞開著,這些雨水落進來,條件同樣成立。”
他說著扶了下眼睛,挪開視線,不去看桌邊血肉模糊的屍體。
“有這種可能性。”
季風臨頷首:“在恐怖電影裡,‘水’是一種經常出現的意象,往往象征著鬼魂的來臨——除此之外,還有鏡子。”
“我想的就是鏡子。”
沈嬋接話道:“衛生間裡一定有麵鏡子吧,至於廚房,廚房中的那扇窗戶,也能映出所有人的影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玻璃窗和鏡子有一定相似之處。
而且,在她看過的恐怖片裡,有八成的厲鬼會從鏡子裡出來。
聽她這句話說完,薑采雲猛地頓住。
此時此刻,他們正齊齊站在廚房裡,她、李子言、白霜行和季風臨,影子都被完完整整映在那麵窗戶上。
至於沈嬋和曾敘,雖然隻入鏡了一半,但透過玻璃窗,同樣能看見他倆。
這樣一來……該不會他們所有人,都已經被厲鬼鎖定了吧?
“鏡子和水是一個解謎方向。”
忽然,白霜行開口:“但現在看來,厲鬼索命的機製,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她說著扭頭,看向那麵玻璃窗:“如果僅僅靠近鏡子和水就會被殺……我們剛剛,已經差不多死透了。”
曾敘沉吟片刻:“有沒有可能,是要碰到水?”
在衛生間裡必然要洗手,至於餐桌上,正擺著一碗熱騰騰的湯。
這個猜想倒有可能。
白霜行想起那通電話。
電話裡,薑采雲逃到了院子裡的小池塘邊,當時打著雷,在下雨。
離開房屋後,她一定會沾到雨水。
“有可能。”
季風臨和她的思路一致:“無論這個猜測正不正確,我們儘量不要去接觸水。”
薑采雲點點頭,仍然有些放心不下,看了眼不遠處的窗戶。
玻璃窗上,隱隱約約,飄浮著他們所有人的影子。
“鏡子也是其中一種可能性。”
白霜行上前一步:“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把彆墅裡的窗戶都遮住吧。”
說話時,她伸出右手,試圖合攏窗簾。
還沒靠近窗邊,就見季風臨跨步上前,一把拉攏暗黃色的長簾。
他小心避開了驟來的大雨,當窗簾被拉動,發出嘩啦一道響音。
玻璃窗被擋住了。
季風臨沒說話,撩起眼皮時,與白霜行對視一瞬,向她無聲示意。
——窗邊有水,既然水被納入了危險範疇,能不靠近,就儘量避遠一些。
“你男朋友,”薑采雲揚起嘴角,試圖緩解緊張的氛圍,“對你真好。”
沒想到,對麵三個人,有兩個同時愣住。
剩下一個沈嬋眯了眯眼,輕咳一聲。
“不是。”
白霜行笑了笑:“我們是朋友。”
季風臨看她一眼,喉結微動:“嗯。”
“……啊?”
薑采雲臉上發熱,耳朵泛紅:“對、對不起!我看你們一直走得很近,還……”
不對。
越描越黑。
從見到三名新隊友的第一刻起,她就下意識覺得,這是一對情侶加上他們的朋友。
畢竟,當時他們行走在雨中的森林裡,白霜行頭上頂著的,顯然是季風臨的外套。
後來進入彆墅,看他們的種種反應,也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坐在沙發上時,每當薑采雲抬頭,經常瞥見他們兩人匆匆對視,又不動聲色把目光挪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薑采雲撓撓腦袋。
“一直待在這兒不是辦法。”
曾敘看出她的尷尬,淡聲轉移話題:“接下來,要去彆墅裡尋找線索了吧。”
“嗯。”
季風臨道:“我們一起走,還是分成小隊?”
“絕對不能落單!”
沈嬋搶答似的舉起右手:“恐怖片裡,落單必死無疑。”
“大家都不要單獨行動。”
曾敘點頭:“彆墅就這麼大,六個人一起行動反而不方便,遇到遊蕩的鬼魂,也不容易逃開——不如三三分組,你們覺得怎麼樣?”
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白霜行毫不猶豫應下:“沒問題。”
“和商量好的一樣,避開所有形式的水,看到窗戶或者鏡子,想辦法把它們遮住。”
沈嬋說:“彆墅一共三層,我們先分彆搜查上下兩層吧。”
薑采雲拍拍心口,做好準備:“嗯。”
於是計劃被初步擬訂。
一樓他們比較熟悉,而且整個空間十分空曠,調查難度不高。
薑采雲三人經驗不比他們豐富,順理成章留在一層。
二樓是片從未探索過的未知區域——
不久前聽到的孩童笑聲,聲源似乎就在那裡。
這個任務,落在白霜行他們頭上。
“注意安全。”
臨走前,白霜行不忘叮囑:“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你們出聲求救,我們會來。”
薑采雲咧嘴一笑:“嗯,我們會小心的!驅邪符已經兌換好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你們也要當心。”
李子言扶了扶眼鏡,神情怯怯:“故事裡說,父親趁著家人熟睡,用刀殺光他們……案發的臥室,就在二樓或三樓。”
與三人暫時道彆後,白霜行登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萬幸,彆墅裡還能開燈。
樓梯是古典風格的旋轉式,扶手斑駁,上麵落滿了灰。
再看腳下,也是處處堆積著灰塵,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她心裡大概有了猜測,在一樓所見的“一家三口”,很可能是由當年受害者的鬼魂所化。
之所以偽裝成人類出現在他們麵前,或許是為了恐嚇,又或許,是係統特意安排的提示。
——他們必須從那三人的死亡裡,推理出厲鬼殺人的規律。
樓梯不長,登上二樓,白霜行見到一條走廊。
走廊兩邊分布著一個個房間,房門虛掩,都能進去。
她左右環顧,在其中三扇門上,發現了不同。
左側儘頭的房門貼著張畫紙,用無比稚嫩的筆觸寫上:
[爸爸媽媽的房間]。
然後是右邊緊鄰的兩個房門,分彆寫有[小寶的房間]和[小嫻的房間]。
“小寶小嫻,是家裡的兩個孩子吧。”
空氣森冷,沈嬋打了個冷顫:“咱們先去哪兒?”
正如李子言所說,臥室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就算經曆過一次次白夜,但置身於曾發生過慘案的凶宅、與厲鬼們零距離接觸,隻要是個正常人,任誰都會感到緊張。
季風臨:“先去父母的臥室吧。”
白霜行表示讚同:“我們要尋找的厲鬼是父親,在他的房間裡,線索可能會多些。”
屋子裡有冤死的鬼魂不斷遊蕩,他們沒在走廊停留,一起進入父母臥室。
剛開門,白霜行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皺眉捂住口鼻。
季風臨走在最前,默不作聲垂眸看她。
覺察他的視線,白霜行略微挑眉,示意自己沒事。
於是他開燈,走進房間。
與一樓相差不大,臥室裡同樣簡陋。
一張雙人床擺在中央,床單被鮮血浸透,暈出大片大片的紅。
角落裡有張書桌,窗戶被嚴嚴實實關上,窗簾大開,能看見昏黑陰沉的天空,以及院子裡淅淅瀝瀝的大雨。
季風臨沒忘記之前的討論,動作利落,關緊窗簾。
“鏡子和水……都有可能,但又都不太可能。”
沈嬋輕揉眉心:“彆墅裡,這兩樣東西幾乎無處不在。如果厲鬼能直接通過它們殺人,我們就注定團滅了。”
監察係統444號的白夜雖然凶殘,但不至於違反最基本的規則,創造一場毫無活路的屠殺。
再說,他們剛才進屋就正對著玻璃,沒遇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但仔細想想,三名死者所處的環境,又隻有這兩點相似。”
白霜行若有所思:“會不會是……除了鏡子或水,還有另一個附加條件?”
交流的間隙,她靠近窗邊的書桌。
桌子上布滿灰塵,不知多久沒被人使用過。
季風臨打開左右兩邊的抽屜,在左側角落裡,找到一幅畫。
他動作很輕,將畫紙從抽屜裡拿出來。
這個作品顯然出自孩童之手,風格稚嫩,毫無技巧可言,用五顏六色的油畫棒,畫著四個手拉手的火柴人。
白霜行站在他身邊,從左到右逐一看去,見到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豆丁似的小孩。
是住在彆墅裡的一家四口。
畫紙最上方,寫著[幸福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幾個大字。
看字跡,一板一眼,圓潤稚拙,也是由小孩寫下的。
“你們看這裡。”
沈嬋指了指右下角:“這團水漬,不會是眼淚吧?”
白霜行點點頭。
那灘水漬被暈開很大一片,呈現出一個不規則的圓。
在它附近,還有好幾個相似的水團。
“這幅畫屬於孩子,卻出現在父母的臥室裡,上麵還有淚水。”
白霜行分析:“男人殺死家人後,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而是和他們繼續生活在房子裡……殺人隻是一時衝動,等塵埃落定,他很可能感到了後悔。”
沈嬋嘖了聲,眼裡湧出厭惡之色:
“然後就對著這幅畫哭?早乾什麼去了,人渣。”
確實挺人渣的。
“話說回來,你們還記得當時與女主人的對話嗎?”
白霜行壓低聲音:“殺人後,男人究竟還做了什麼,她一句話都沒透露。”
“對!”
沈嬋:“尤其是關於藏匿屍體的地點,她一個字也不願意透露……這個線索,會不會很重要?”
“如果要和鏡子、水聯係起來——”
季風臨說:“院子裡的池塘?”
白霜行“唔”了聲。
這個猜想有一定可能性,可惜院子裡下著大雨,他們沒辦法出門驗證。
她站在桌邊靜靜思考,不經意抬起眼,看了看實時彈幕。
【無聊,厲鬼呢?厲鬼什麼時候出來?我才不想看他們推來推去。推理半天也得不出結果,不如直接死掉。】
【都過去這麼久了,該出現第一個死者了吧?】
【我要看血流成河!血流成河!】
全是毫無人性、暴戾瘋狂的言語,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們死去。
白霜行不禁皺起眉。
既然薑采雲等人是被禁錮在白夜之中的挑戰者,像他們一樣化為鬼魂的人類……
在監察係統444號的白夜裡,究竟還有多少個?
444,死死死。
把人類的靈魂當作玩具,從而製造更多死亡,這位係統,當真無愧於它的名頭。
想到這裡,她默默看向腦海裡的小醜。
由於尚未出現犧牲者,444打了個哈欠,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模樣,睡眼惺忪。
【我覺得,樓下的人會先死。幾個新手一驚一乍,恐怕剛遇上鬼魂,就被嚇得動彈不得了。】
【誰死都差不多。對了,規則裡不是說,這地方還有遊蕩的鬼魂嗎?怎麼還沒出來?】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幾條彈幕飛速飄過,白霜行眼睫一顫。
她也聽到了。
從走廊儘頭,正傳來一聲清脆如鈴的笑音。
——是鬼魂!
進入臥室時,白霜行有意關上了房門,和其它房間一樣,讓門保持在虛掩狀態。
此刻笑聲響起,季風臨與她對視一眼,快步走到門邊,按下電燈開關。
燈光瞬間熄滅。
時值深夜,空中下著雨,窗簾又被拉上,空曠寂靜的臥室裡,幾乎隔絕了所有光源。
光線暗下,視野之中一片漆黑,猝不及防間,有人輕輕攥住白霜行衣袖。
她被拉到門後的牆邊。
沈嬋很有眼力見,瞥見季風臨的動作,默默朝著這邊靠攏。
臥室裡沒有衣櫃,躲在門後,是最穩妥的選擇。
雙眼逐漸習慣四周的黑暗,白霜行放緩呼吸。
鼻尖縈繞著濃鬱腐臭味道,經久不散,平添壓抑。
門外的走廊裡,笑聲一點點靠近。
那是屬於小孩的嗓音,時男時女,偶爾兩種聲線混雜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邪異。
伴隨著笑聲一同傳來的,還有若有若無的腳步,與女人幽怨低沉的慟哭。
踏踏,踏踏。
白霜行能清楚察覺到,身旁的沈嬋已經一動不動,渾身僵得厲害。
這是一種難言的恐懼。
他們看不見鬼魂的模樣,隻能隔著一扇門,感受著它們漸漸逼近的腳步。
也許下一秒,它們就會破門而入;又或者,它們將目不斜視地離開走廊,與屋子裡的人類毫無交集。
未知,總能讓人心生懼意。
笑聲和哭聲越來越近,來到他們所在的臥室門口。
白霜行屏住呼吸——
下一刻,她聽見陡然加大的、無比清晰的女人低笑:“……嘻嘻。”
這道聲音由哭轉笑、由悲到喜,如同一串綿長的戲曲唱腔,滲出森森冷意。
四下幽寂無聲,怨靈的輕笑被無限放大,仿佛緊緊貼在耳膜。
渾身血液一刹凝起,白霜行點開技能麵板,做好反擊的準備。
出乎意料地,對方沒開門。
幾秒鐘後,她又一次聽見腳步聲。
耳邊的響動漸漸遠去,哭聲與笑聲,儘數消失在走廊另一邊。
走掉了……嗎?
季風臨沒放鬆警惕,透過虛掩著的房門縫隙,望向走廊。
走廊裡亮著昏黃燈光,光線幽暗,一片沉寂。
沒有鬼魂的影子。
他沒出聲,朝著另外兩人點點頭。
“……走開了。”
沈嬋滿手全是冷汗,心有餘悸:“這也太嚇人了……”
和鬼魂隔著僅僅一道房門,她的心臟都快要蹦出來。
白霜行長出口氣:“臥室裡,還要再找找嗎?”
“我想到一個地方。”
沈嬋擦乾手心的冷汗,步子輕快,徑直向前。
她走到了床邊。
腐臭的源頭也許是床上那灘血跡,靠近時,惡臭格外濃烈。
沈嬋屏住呼吸,飛快掀開被褥和枕頭。
很快,她目光微閃。
——在枕頭下,放著一本厚重的書。
這書壓在被子裡,沒沾上臟兮兮的灰塵。
沈嬋迅速將它拿起,後退好幾步,回到門邊。
床頭的味道,她簡直一秒鐘也忍受不了。
“床是人類的私密空間。”
沈嬋揮揮手,散去鼻尖上的臭味:“在心理學上,象征一部分的隱私和安全感——有些人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枕頭下麵。”
她說著,順勢把書打開。
白霜行低頭看去,眸色漸沉。
與其說是“書”,它更像一個筆記本。
在沈嬋翻到的一頁,夾著一把造型古怪的小刀。
“這刀……”
沈嬋小心將它拿起。
刀刃是血一樣的紅色,刀柄上,雕刻著他們從未見過的複雜紋路。
至於筆記本上,寫滿了潦草的字跡。
[做了夢,又夢到他們……]
[我不想死啊!小寶小嫻阿舒,如果你們能看到這些文字,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不是已經答應,要和你們永遠生活在一起了嗎?]
[好好待在那裡。待在那裡,雖然陰陽相隔,但我們沒有真正分開。][爸爸其實是愛你們的!相信我!]
“是男主人的日記。”
季風臨說:“‘好好待在那裡’……是指藏屍的地點麼?”
他到底把屍體藏在了哪裡?
白霜行“嗯”了聲,繼續往下看。
[向大師求來了這把辟邪的刀,可以讓遭到汙染的厲鬼魂飛魄散……如果他們再來,我就……對!刺進他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