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審查(1 / 2)

源夕霧說學喪,就學喪,毫不含糊。他拿出了自己兢兢業業社畜精神,對前輩太宰先生進行了全方位研究。

喪這東西,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是充斥社會某種負能量,隻是很多人對這個詞表現形式都是抱怨,就顯得……不那麼高級。

“《如何喪出高級感——記我前輩太宰先生》。”太宰治念出了源夕霧這本筆記題目,正在背譜子源夕霧聞聲抬頭,太宰先生終於打算依據他筆記發表對“喪”見解了嗎?

太宰治冷酷無情把筆記伸向公寓樓窗外。

“太宰先生!”

源夕霧抱著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筆記本,在他對麵,太宰治一手拿著蟹肉三明治,一手按著聯絡資料。他要忙東西不算少,協助人已經被秘密處理掉了,現在正在提拔可信部下消化對方死後那份豐厚遺產。

“真想喪起來,根本不用研究我。”他懶洋洋地嗤笑一聲,“回憶不就好了?夕霧君,你會成為Mafia,這過程中一定有什麼事讓你抱憾終生。隻需要回憶那些事,整個人自然而然就絕望起來了。”

“你昨天在見閃耀早乙女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做?那雖然是個不討我喜歡夢想家,他敏銳我卻是認可,這樣人輕易不會被騙過,就算你是幻術師,也一定拿出了點真情緒。”

源夕霧不說話了。

太宰先生說沒錯,在昨天會麵中,他確實拿出了真情緒。在他過往短促歲月中,也確實有遺憾乃至絕望之事。通過回憶那件事,他在那個時刻,確實是無可救藥絕望起來了。

“看,就是這種表情。”太宰治突然湊近了源夕霧臉,那下垂睫毛如蝴蝶翅膀,明明與平日裡是一樣垂落弧度,太宰治卻能從中看出緩慢滲出絕望感。

就像溺水人,自己浮不出水麵,又喊不出聲。

他笑起來,甚至有些好奇了。

“夕霧君,是什麼事?你表情完全不一樣了,讓我猜猜……”

“那太宰先生呢?”源夕霧驟然抬眸,黛紫瞳眸流露出了些許被激怒神色,“太宰先生也有這樣事情嗎?”

太宰治笑意淡了淡,他就這麼靜靜注視著源夕霧,不過幾秒鐘,源夕霧倉促地垂下眼睛。

“十分抱歉,是我冒犯了,太宰先生。”

他起身,單膝跪地,以示惶恐與不反抗。港口Mafia內部等級是絕對,他現在充其量算個重要成員,與準乾部太宰治完全無法相比。

“你該慶幸你不是我直屬部下。”太宰治淡淡說道,“雖然不確定我以後會不會培養那樣部下,但我可以保證,隻要他敢在我麵前表現出憤怒和不成熟,我就會予以懲戒。”

他見源夕霧深深低頭,雖然整個房間內氛圍壓抑得可怕,那件披在外麵丁香色羽織依舊在地上散開一個漂亮弧度。美麗事物總是令人心情愉快,更何況,這隻是第一次。

他會給蛞蝓一個麵子。

“你該去Raging娛樂大樓上課了。”他重新回到那種懶洋洋狀態,“車和司機我一會兒有用,你自己可以坐電車去吧?”

“是,太宰先生。”

源夕霧拿起樂譜,輕而無聲地離開房間。他確實太莽撞了,因為一時被戳中傷疤憤怒,險些冒犯太宰先生,這是不應該出現,他得更冷靜些。

輕輕帶過房門時,源夕霧聽到太宰治說道。

“……是每一件事哦。”

他輕聲地回答了源夕霧之前問題,好像覺得自己答案有點有趣,還笑了笑。

“每一件事都很麻煩,每一件事都徒留遺憾,我人生裡沒有什麼有價值閃光,隻有這些絕望堆積。”

“隻是這樣而已。”他最後肯定了一下,“隻是這樣。”

源夕霧無聲地關上門,隻是跟現在太宰先生同處一室,他就感覺自己要在絕望裡窒息了。

中也前輩果然是大天使。

出門之後,源夕霧依舊習以為常用幻術將自己隱蔽為不起眼普通人,就算有人與他擦肩而過,也不會留下多少印象。他趕上了通勤電車,這個時間點要早一些,不算高峰期,人不是很多,還能有個座位坐。

源夕霧一邊看樂譜一邊坐了幾站,突然,他輕微側頭,自己旁邊位置已經坐了一個人。

“這個時間對於上學而言,有些過於早了。”開口男人一頭金發,戴著特殊眼鏡,看不清神情,“社團活動嗎?”

“我已經工作了。”源夕霧放下樂譜,“上司要求加班話,也沒什麼辦法。”

太宰先生就算讓他睡在公司,源夕霧也不能有異議。

“是嗎。”對方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兩人默契地安靜了幾站路,電車到達了源夕霧要去那一站。他向金發男人禮貌地頷首,對方也回以一個點頭,就像一次普通萍水相逢。

金發男人很快也到達了目地,他下了電車,口袋裡手機剛好響起,他沉穩地接了起來。

“今天也沒有出現。”

“是,戒心異乎尋常強,先前失敗抓捕留下了隱患。”

“沒事,接下來半個月,我會繼續跟進這隻盤踞電車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