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人話，建議你加入二年級旁聽。”五條悟已經順利接到了在花樹底下等著源夕霧，不急著帶去教室，而是先把源夕霧帶到了辦公室。源夕霧看著開好了放到他麵前一罐果汁，默默將其捧了起來。
“我接受五條先生一切建議。”他垂著睫毛，顯得很溫順，“總之，隻要成為特級咒術師，五條先生就會將過往事情告訴我，對嗎？”
五條悟坐在椅子裡，一手撐著臉笑道。
“雖然特意提到了，但是怎麼感覺，你其實並不在意失去記憶？”
源夕霧確實沒有過於在意，當然，失去記憶猶如一根絲線輕飄飄牽係在他心臟上，讓他時時刻刻感受到那種缺憾，可是更多時候，源夕霧與過往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玻璃，他從當下向霧氣朦朧過去看去，反倒有一種淡淡不真實感。
“不真實？也難怪。”五條悟表示理解，他伸長手臂拿起桌麵上一疊文件，遞給源夕霧。
“先看看這個，港口Mafia與都立咒術高專簽訂協議。還特意跟我也簽了一個，真是多疑。”
源夕霧速度很快，這種類型協議更是早就熟悉了，他謹慎又快速地看完，上麵條款確實對他有利，但是……
他垂下眼睛。
每一條，都無聲且隱晦地提醒著他“Mafia”這個身份。
看來擬定協議人，一定是森先生了。
“我認可協議內容。”源夕霧放下協議，“沒有任何異議，並將嚴格遵守協議行事。”
五條悟點頭點頭，然後突然抬頭。
“既然正式協議已經確定無誤，我這裡也想跟夕霧君訂立一個私下協議。”他身體前傾，源夕霧往後仰了仰，眨動眼睛。
“私下……”
“是！連紙質文書都沒有協議，所以非常自由！”五條悟看起來開開心心，接著聲音壓低，“不過以夕霧君人品，就算沒有強製束縛，也會乖乖遵守吧？”
“不一定。”源夕霧冷靜道，“我是個幻術師，會騙人，也會違約。”
五條悟頭一秒下栽，不過很快頑強地又抬起來。
“不如你聽聽協議內容，再做決定？”
“……嗯。”
五條悟立刻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我協議很簡單，夕霧君在咒術高專期間——”
因為眼前人戴著黑色眼罩，源夕霧隻能看著他唇形，那帶著笑意上揚嘴唇微動，吐出後半句話來。
“要忘掉自己Mafia身份喲。”
……咦？
聽起來過分簡單協定，其中牽扯卻感覺很複雜，源夕霧猜不出五條悟本意。他表情不變，其實一直在緊張地觀察，想要從對方神情中稍稍推斷出什麼，結果失敗了。
五條悟是沒有破綻。
源夕霧低頭看向手中紙質協議書，森先生措辭，森先生句式，森先生要求。他指尖輕微顫抖一下，抬起頭。
“可是這份協議書……”
一根手指在他前額上一戳，五條悟語氣近乎耍無賴。
“忘掉。”
“可是……”
“忘掉。”
“可……”
“忘掉。”
“……”
“忘掉。”
一句“忘掉”戳一下，源夕霧最後崩潰地捂著已經被戳紅前額。
“五條先生，我準備說‘可以’，請至少給我說話機會啊！”
“哎？這樣嗎？”
就是這樣啊！所以彆戳了！
“我大概明白五條先生意思。”源夕霧依舊後仰捂頭，以免再被戳，“Mafia這樣身份，對五條先生學生來說，是危險。我可以保證，在五條先生學生麵前不顯露Mafia特質，沒有利益衝突情況下，也絕不會使用Mafia手段。”
源夕霧一邊說，一邊觀察五條悟神情，結果對方歪了一下頭。源夕霧不明白這個動作有什麼意義，他下意識地也跟著歪了歪頭，護住前額手也放了下來。
銀發咒術師嘴角笑容擴大。
“完全——”
“猜錯了呢。”
毫不客氣一戳再次降臨源夕霧前額上，源夕霧幾乎要被戳懵了，按照邏輯推斷出對方目也不對，他根本分辨不出五條悟本意。
“我意思是，你在這裡可以儘可能地放鬆。”五條悟站起來，“咒術高專是Mafia乾涉不到地方，在這裡也都是些天真無邪孩子，充滿著青春、友誼和夢想……問句題外話，你是從什麼時候離開校園？”
這個源夕霧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