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仙君被魔尊為難,心生不忍,後來瞧見仙君也是個妙人,便也總想著和你多接觸一些。”方沐影衝著他笑了笑。
驚妄吃味道:“欺騙就是欺騙,仙君可莫要聽她胡言,她貴為合歡宗宗主,欺騙人的本事怕是世間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狡猾的很。”
方沐影被這話氣笑了,道:“自是比不上魔尊,說的就跟魔尊沒有欺騙過仙君一樣。”
她握著劍墜,歎了口氣,道:“既然仙君無法回答我的疑問,我本也不該多加叨擾才對,可如今見仙君被魔尊處處刁難,仙君,我可以助你脫離魔尊的控製,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驚妄滿臉戾氣:“憑你?”
“仙君今日教了我一天劍法,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仙君便是我的恩師,我自是不忍看仙君被魔頭這般磋磨。”
劍墜在方沐影手上,驚妄本就吃味,如此聽此,頓時醋的不行!
在他還是燭九妄時,仙君也收他為徒過,隻不過那時的他年少不知仙君好,說話多有得罪。
驚妄抬眸,滿臉控訴的望向楚星沉:“師尊,你竟背著我收其他徒弟,你忘記你曾說過,說我是你唯一的徒弟嗎?”
楚星沉:“???”
方沐影冷嗤一聲:“仙君這般高人,收幾個徒兒怎麼了?仙君,我既學了您的劍法,便是您的座下弟子了,您不會趕我走的吧?”
方沐影雙眼期盼的看著他。
楚星沉:“……”
楚星沉後退一步。
“如今我是金丹期廢人,實在教不起兩位大能,請自便。”惹不起惹不起,他現在隻想趕緊去洗一把冷水澡去去火。
楚星沉還未走多遠,龍尾拽著他的手腕,絲綢拽著他的腰肢,將他一把拉了回來。
驚妄身上白光閃過,下一刻,燭九妄便出現在楚星沉麵前。
燭九妄用少年音,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師尊。”
楚星沉心肝一顫。
還未暴露身份時,燭九妄叫他時語氣裡總是帶著陰陽怪氣。
曾經的他,多希望燭九妄能這麼叫他一聲。
燭九妄巴巴的靠過去,雙臂抱住楚星沉的手臂,道:“師尊不會跟她走的吧?”
他抬眸,黑眸中滿是渴望。
方沐影怒罵道:“魔尊這麼大年紀的一個人了,竟還化作這副模樣迷惑仙君,真不要臉!”
方沐影也走上前,誠懇道:“仙君,隻要您說一聲願意,我立馬帶您離開,這魔頭縱然有通天本事,也難以翻遍整個天啟秘境。”
楚星沉低下頭,怒斥道:“你給我鬆手,彆裝成這副樣子給我看。”
燭九妄歎了口氣,“你不疼我了嗎?曾經我受了一點傷,師尊你都心疼的不行,果然物是人非,師尊對我已無當日的情誼。”
我不一巴掌拍死你就算好了!
看看他這金丹期修為,是誰搞的鬼?
楚星沉氣的肝疼。
他望向方沐影,道:“你也不必如此,那些劍法並沒有多麼高深,以你的天賦自學也是可以的。”
“不,您教了我,便是我的恩師。”
“師尊。”驚妄也叫了一聲。
下一刻,他微微拂袖,麵前頓時出現一道幻象。
幻象中,正是楚星沉收他為徒時的場景。
畫麵裡,星沉仙君正強迫燭九妄拜他為師,一頓威逼利誘。
這不是當眾處刑嗎?
楚星沉:“……”
楚星沉若是早知道燭九妄便是驚妄,是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
燭九妄無奈道:“師尊,當日曾逼我拜師的是你,如今不要我的也是你,你不能這麼殘忍,如今我已經是你的徒兒,你也答應我不會再收其他的弟子的,不是嗎?仙君一言九鼎,該不會對我食言吧?”
楚星沉嘴唇動了動,但麵對燭九妄這張充滿少年氣的臉,竟有一絲不忍拒絕。
他對燭九妄,不管是作為楚涸時,還是作為仙君時,都是認真付出過的。
這裡麵有友情,亦有師徒情。
楚星沉心軟了一瞬。
他望向方沐影,道:“我確實承諾過不會再收其他弟子,方宗主,我對你的教導不值一提,你不必如此。”
方沐影眸子暗淡了下來,勾著他腰肢的絲綢也軟了下來。
燭九妄麵露得逞,他好聲哄道:“師尊,接下來幾天,便與我一起吧。”
雖然拒絕了方沐影,可楚星沉並沒有忘記燭九妄便是驚妄這個事實。
“變回來,你也不必扮作此番模樣討我歡心,你是驚妄而非燭九妄,我看得很清楚。”
燭九妄臉色一僵。
方沐影幸災樂禍道:“看來仙君也沒有接受魔尊呢,仙君,我帶您離開吧,剩下的路我不會跟著您,您想去哪裡都可以。”
燭九妄聽此,急了。
他還未說完。
忽然間地下的土動了動,隨後,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從地底下竄了出來。
他跳到地上,看著對麵那黑衣白發之人,雙眼頓時亮了。
小娃娃噠噠噠的跑過去,大喊了一句:“娘!”
楚星沉:“?”
方沐影:“???”
方沐影目光在楚星沉的肚子看了片刻。
楚星沉麵色難看,低斥道:“胡扯,我是男人,不會生!”
“娘!娘!娘啊!”人參精上去抱住楚星沉的一條腿,它哇的一聲就哭了:“娘你不要我了嗎?娘不在的這幾日,爹食不下咽,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都瘦了三十斤。”
楚星沉看了燭九妄一眼,嗬,麵色紅潤,這實在不像是瘦了三十斤的樣子。
“怎麼回事!”楚星沉望向燭九妄。
肯定是這狗東西搞的鬼!他哪來的孩子!
這人參精來的正是時候,燭九妄抱起人參精,歎了口氣,道:“師尊,你不要我不要緊,你忍心拋下孩子嗎?”
楚星沉:“?”
他忍心,忍心的很!
師尊?
人參精看了看燭九妄,又看了看這剛認的娘。
嘶,爹娘這麼會玩嗎?
見楚星沉一臉繃不住的樣子。
燭九妄忍不住笑了起來,鬨夠了,他上前牽住楚星沉的手,道:“好了,這是人參娃。”
他踮起腳,附在楚星沉耳邊,道:“師尊不是一直想試試人參娃的味道嗎?其實我也說不準,這人參娃能助渡劫期修士突破,我方才是太過生氣才說了氣話,師尊不如和我一起回去,嘗嘗這人參娃的味道,如何?”
“氣話?”
楚星沉狐疑的看向他。
燭九妄臉上帶著怨氣,道:“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竟是為了人參娃,我能不生氣嗎?一氣之下便說了氣話。”
人參娃捏了捏自己的臉,說道:“喔喔,我很厲害的,吃了我就能突破哦。”
楚星沉到底沒抵得住這誘惑。
他太想恢複了。
隻要恢複實力,不管是驚妄還是其他人,焉能耐他何?
“行。”
楚星沉目光落在人參娃身上。
燭九妄挑釁的看了方沐影一眼,他道:“真是抱歉,方宗主,我那住處地方小,款待不了方宗主了。”
“方宗主好自為之。”
方沐影握著劍墜,不甘心道:“仙君,您真的信他?”
楚星沉回過頭,望向她,道:“我如今不知何由境界跌落,你能保證人參精於我而言無用嗎?”
她……不能。
方沐影咬了咬唇,“既然如此,若仙君有難,便直呼我的名字,我若在附近,必來助仙君一臂之力。”
話落,方沐影釋放出屬於渡劫期的威壓。
楚星沉目露豔羨,曾經的他也是渡劫期啊。
這才過去幾天。
都怪這該死的狗東西。
“師尊,我們走。”燭九妄牽著他,發動傳送符。
“娘,我們走!”人參精也跟著高呼一聲。
到了驚妄的寢殿,楚星沉站定,淡淡的酒香味傳來,寢殿內還是方才那副模樣,地上的酒壺也無人收拾。
楚星沉忍不住望向那人參精,道:“不要叫我娘。”
人參精茫然,看了看燭九妄。
燭九妄笑著說道:“它初開靈智,見到的第一個人便叫爹,第二個人叫娘,師尊您正是第二個呢。”
“叫他娘。”楚星沉指了指燭九妄。
燭九妄也無所謂。
“變回來。”楚星沉實在看不慣他用這副身體作妖。
燭九妄不變,他發現了,仙君對他這副模樣會格外的寬容心軟。
燭九妄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顆深紅色的珠子。
隨即又在百寶袋裡,將七星震厄拿了出來。
“仙君之前為了逃跑,將七星震厄留給了我。”
楚星沉眯了眯眸。
燭九妄吃味道:“仙君的劍墜,為何會在方沐影手上呢?”
“我怎麼知道。”楚星沉暴躁開口。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甚至懷疑那劍墜,是原主給的,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方沐影就是因為那劍墜,便纏上了仙君。”
燭九妄指尖從七星震厄劍身上劃過,他道:“罷了,如今的七星震厄,已經換了一副模樣,與那劍墜也不相稱了,倒是和我的珠子相稱。”
楚星沉忍不住瞥了那珠子一眼。
“這到底是何物?”
燭九妄用紅繩將珠子串起,隨後綁在了七星震厄上,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新劍墜,真好看呢。”
“這是寂夜,我的本命神器,贈送給師尊,給師尊做新的劍墜,好不好?”
寂夜就算再廢物,那也是驚妄的本命神器,和驚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像他的七星震厄,先前受到魔氣侵蝕時,他的心脈會出問題,寂夜也是。
楚星沉皺了皺眉:“你在搞什麼鬼?我不需要劍墜。”
“師尊,我在用我的方式愛你呀。”燭九妄彎了彎唇,放下劍,朝楚星沉走去。
他將頭埋入楚星沉的懷裡,抱著他拱了拱,“師尊師尊,我幫你解迷情香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