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沒有猶豫,立馬回府,換上自己唯一一件體麵衣衫。
一件半舊的雪白襖裙,外麵罩一件墜著金紐扣的半臂。
林琛雪將墨黑的長發用玉簪挽起,直勾勾的盯著鏡中的自己。
容顏昳麗,五官明豔。
這些日子林琛雪連日做苦力,早已經將手指摸得全部是繭,哪怕是略顯蒼白的麵色,也難以遮擋住絕世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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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門前的台階上,門房蹲在階梯上和人談笑。
林琛雪:“大人,我想見蕭娘子。”
林琛雪生得實在太美,圍在蕭府門口的,都是沒見過世麵的粗人,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門房看著林琛雪,客氣道:“娘子不在府中。”
林琛雪問:“那蕭娘子何時回來?”
門房:“不知小娘子叫什麼名字?”
門房的態度極好。
原是蕭府家規極嚴苛,蕭徇對下人向來嚴加約束,就算是小小門房都將
禮儀爛熟於心的。
林琛雪報了名姓,衝男人行了一禮:“林將軍案,必有冤情,我想見蕭娘子。”
門房沉默半晌,為難道:“小娘子是林家人,但蕭娘子有令,林家前來說情的親眷,一概不接待。”
……
六幺:“蕭娘子那麼忙,想要見她,難於登天。”
林琛雪在蕭府門前軟磨硬泡,硬是沒能探聽到蕭徇何時回府。
林琛雪又冷又餓。
六幺去路邊買了一個饅頭,林琛雪就如同叫化般,坐在路邊啃起來。
六幺心酸,七娘平時也是大將軍捧在手中怕摔了的,如今居然這般狼狽。
饅頭梗在喉嚨裡,嗆得林琛雪直咳嗽,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六幺:“娘子莫急,要不回去和大娘商量商量?”
林琛雪沮喪的搖頭。
前日她才和大姐姐吵了一架。
大姐姐要去外麵調查阿爺入獄的線索,她想跟著一起。
姐姐不讓,覺得她年齡小,什麼都不懂。
她頂撞了姐姐幾句,姐姐當即抽出長劍要打她,她就跑了。
剛才在天牢裡,父親在地上寫了一個草字頭。
朝廷中有能力害父親,將父親一夜之間押進天牢的,隻有蕭徇了。
林琛雪不由得怒氣衝衝。
蕭徇是當今皇上的妻妹,和皇後一黨暗中勾結,將朝廷搞的烏煙瘴氣,還經常和父親在朝廷上有爭執。
定是蕭徇害父親入獄!
林琛雪從小就在後院中長大,何嘗經曆過這種事。
她隻能按照以前在話本中學到的東西,來思考和推理。
忽然,隻聽那邊傳來一陣吵鬨聲。
林琛雪轉頭,看見街道上,不知何時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百姓們推搡著,踮著腳正在看什麼東西。
遠處似乎有馬蹄聲。
林琛雪站起來,朝著人堆裡看。
一個峨冠博帶,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君,騎著頭戴紅纓,銀鞍閃爍的高頭白馬,緩緩走了過來。
林琛雪將最後一點饅頭塞進嘴中,問道:“這是哪位宗室的郎君,怎地以前從未看過?”
林琛雪以前經常隨著姐姐們參加各種勳貴宴會,也見過各種世子王爺。
但這個人卻麵生的很,不像是世家子弟。
六幺:“這是蕭娘子新納的麵首!”
林琛雪皺眉,厭惡萬分。
六幺歎了口氣:“七娘是不知道,這蕭娘子平時極喜美少年,不管是是貧是富,隻要被蕭娘子看上了,成為得寵的麵首,麵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蕭娘子權勢滔天,平時行事極為荒唐。
她與當朝所有權貴女子一樣,都喜歡納麵首,在府裡養了許多男寵,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林琛雪忽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
她縱身一躍,撥開人群,站在人堆裡看。
林琛雪尚未長個,踮起腳,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唇紅齒白的少年郎身上。
她曾在話本中看過,麵首就是男寵的意思,他們陪在妻/主身邊儘心侍奉,好得到寵愛。
若是麵首,則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蕭府!
一個念頭,在林琛雪心中閃過。
六幺跑過來,拉著林琛雪的手:“姐兒,這裡粗人多,莫要亂跑。”
“我都已經多大年齡了,又不是小孩子。”林琛雪有些不滿,回頭問她:“你看我這樣的,扮作男兒,有他一半漂亮麼。”
想看卷宗,她可以進相國府當麵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