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徇還未說話,林琛雪急忙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扭捏的說道:“鄧行的事,多謝娘子能幫我。”
蕭徇笑了笑,軟聲道:“七郎大恩,我無以為報,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林琛雪看她說的真誠,不由得一愣。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孟秋快步走了進來,低聲道:“娘子。”
蕭徇低頭咳嗽幾聲,啞著嗓子問道:“什麼事?”
孟秋:“那麵首受不得刑,昏死過去了。”
話音未落,屋內安靜了一瞬。
剛才那和林琛雪一樣,想儘辦法溜進政事堂在蕭徇麵前露臉的麵首,被人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早就已經不省人事。
蕭徇看了臉色慘白的林琛雪一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次就當是小懲大誡,讓府醫來給他看看罷。”
林琛雪默默聽蕭徇說著,隻覺得後背發涼。
剛才她闖進政事堂,是來看卷宗的。
可她的注意力全在書架上,竟沒發現書架後麵,竟然也躲著一個麵首。
這麵首肯定
也看見她了。
若是等他醒來,養好傷,揭發她怎麼辦。
孟秋應了聲,轉身離開。
林琛雪忽然道:“仆以為,此麵首不遵娘子囑咐,闖入政事堂,這是不把娘子放在眼中,應當逐出蕭府!”
孟秋神色複雜立馬看了過來。
這薛七男生女相,完全是小人嘴臉,迫不及待的就想鏟除自己的一個競爭者。
就像是,仗著娘子寵愛就上了天。
無語了,在青雲齋的時候沒見他這樣,知道五娘是蕭徇就開始原形畢露了,怪不得五娘不想讓他知道真實身份呢。
孟秋:“娘子,他——”
蕭徇淡道:“行吧,七郎說將他送出府,那便送出府。”
孟秋簡直是震驚了,忽然想到前幾日這人對娘子好歹有恩,娘子這是正寵著他呢,自然對他百依百順了。
孟秋心裡嘰嘰咕咕的,轉身出去後,政事堂再度恢複了一片安靜。
蕭徇黑沉的目光,再次落到林琛雪身上時,林琛雪的心跳驟然加速。
但她的表情依然看不出波瀾,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挺直脊背站在原地。
今天林琛雪穿著一件乾淨的薄綠色直裰,墨黑的長發用一根樸素的木簪挽起,愈發襯得人麵如敷粉,冰雪可愛。
她本就是十分英氣的眉宇,穿上男裝,絲毫沒有違和感。
蕭徇近來事忙,已經很久沒有和麵首親熱過了。
蕭徇溫聲道:“來,到我這裡來。”
林琛雪看著眼前這個女魔頭,縱使是極端不情願,但好不容易化解了危機,她也不想現在就被打死。
林琛雪隻得往前走了一步。
冷汗順著林琛雪的臉頰滑落,她覺得口乾舌燥,卻也沒有想起要喝水.
書案前放著青瓷的茶壺。
蕭徇挽起寬大的袖袍,親自幫林琛雪沏茶,茶水濺在杯中的聲音清脆。
蕭徇將茶杯遞了過去:“七郎喝茶。”
她遊刃有餘似的,不知道和多少男子這樣相處。
林琛雪心裡像是吃了屎,但經過蕭徇提醒,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口乾舌燥,喉嚨仿佛要冒煙。
林琛雪拿起茶杯:“多謝娘子。”
在知道五娘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林琛雪是再也不想叫她姐姐了。
可是那……卷宗……卷宗……
林琛雪皺著眉,覺得阿爺的案子處處都透著奇怪,一時間也無法理解。
不管怎樣,先活過今晚,再從長計議!
茶水盛放在青色的茶盞中,在燈火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光是聞著味道,便覺得沁人心脾。
這是蕭娘子喝的茶,而且是娘子親手沏的茶,是許多麵首,求之不得的東西。
林琛雪隨後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
林琛雪差點吐出來,表情都扭曲了。
蕭徇垂眸,慢慢的將寫好的信紙吹了吹,放在桌邊:“這是清鳳髓,宮中禦賜,好喝嗎。”
好喝個頭啊!
苦澀的味道瘋狂在喉間蔓延,林琛雪扭曲著臉,違心的奉承道:“挺好喝的!彆有一番風味。”
蕭徇托腮看她,饒有興致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