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張雕花紅木的床,案幾和古琴。
房間內燒了地龍,再加上燃著炭火的銅盆,一片溫暖祥和。
蕭徇狹長的鳳眼微眯,方才在光線昏暗的政事堂時那點陰霾,消散不少。
林琛雪:“娘子,仆身上沒什麼錢,皇上的白銀,這幾日就能送過來罷。”
林琛雪已經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心裡疼得很。
蕭徇看著林琛雪,狹長的鳳眼像蒙了水霧,勾人無比:“也許罷。不管如何,皇上的賞銀沒到位之前,要麻煩七郎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琛雪:“……”
蕭徇被扶著坐上床,剛蓋好被子,孟秋便端來漆黑的湯藥。
蕭徇皺眉喝完,隻感覺熱意逐漸回籠。
這是紀斐開的熱劑,可以解除寒蠱,卻對身體有著極大的副作用。
蕭徇的神情渙散些許,臉頰也泛起薄紅。
身體中的寒意驅散,但腿部依然酸麻,熱劑讓感官無限放大。
蕭徇側身,隻覺得雙腿疼痛難忍,難以入眠。
林琛雪坐在地上,忽然想起白日婆子教她的話,心臟咯噔一聲,手腳並用爬了過去,來到蕭徇床邊:“娘子,仆可以幫您緩解腿部疼痛。”
蕭徇微微一怔。
林琛雪見她沒有說話,便隔著衣料,小心翼翼握住蕭徇的腿,她從小便接觸武功,對於人體穴道更是熟悉。
林琛雪微微俯身,用手肘慢慢幫蕭徇按揉著小腿,她神情專注認真,對穴道的拿捏恰到好處,還不忘渡一些內力給蕭徇。
熱氣順著腿部蔓延到四肢百骸,蕭徇眯眼看著林琛雪,漆黑的眸中漾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媚意,大腦愈發昏沉。
林琛雪忽然問道:“娘子打算如何處置那些麵首?”
蕭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嗯?”
房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四周靜謐。
林琛雪一麵慢慢的用拇指壓著委中穴,擰著眉說道:“娘子的麵首們,素質都有些一言難儘,將來若是有人在外惹了事,隻怕有損娘子賢名。”
林琛雪頓了頓:“娘子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那些麵首全部打出去。”
這薛七又露出了小人嘴臉!孟秋在一旁看著,直翻白眼。
把麵首全部打出去,娘子不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嗎,他算盤倒是打得好。他這種行為,和那些吹枕邊風的小賤人有什麼區彆嘛。
蕭徇無意識的抿唇,沒有精力去思考林琛雪到底在說什麼,對方溫柔的觸碰,讓她隻覺得舒服。
可惜隻是淺嘗則止,她甚至希望,能更往上些。
林琛雪的手指柔軟,指腹處含著力量,有技術性的一推一拉,又往腿上輕揉。
蕭徇反應過來時,隻覺得褻褲隱隱有濕潤之感,她瞳孔一縮,眼中漫上警惕。
林琛雪跪坐在床邊,緊張的等待著蕭徇的回答,卻看見一隻白皙如玉的足,從被窩裡伸了出來,踩在她的腹部。
蕭徇
沒有力氣,但林琛雪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還是被踢下了床。
“撲通——”
蕭徇閉著眼,臉上紅暈未退,翻了個身,漠然道:“雖如此,府中還是不能沒有麵首。”
林琛雪心裡罵了一句,爬起來,揉著疼痛的背,軟聲說道:“可以留下少數幾個品德最好的在府中。”
蕭徇沉默半晌:“再議罷。”
燭火被吹滅,房間陷入一陣安靜。
林琛雪不知道蕭徇為何要踢她,難道是因為她提出遣散麵首,惹了蕭徇不快?
林琛雪已經發現,蕭徇私底下時,和在外麵時有些不同。
蕭徇平日總是如沐春風,唇角也總有溫和的笑意,但其實蕭徇的性格很冷淡,似乎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林琛雪沒辦法,又不甘心,隻有直接在地上睡了。
蕭徇真是,真是太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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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環境,比政事堂要好很多。
但蕭徇因為蠱毒纏身的原因,無論是在何處,注定都是睡不好的。
她半夢半醒的睡了兩個時辰,日出之前便起床,在孟春和立秋的服侍下穿戴好。
孟秋看著地上睡得沉沉的林琛雪,忍不住道:“他的心也忒大,娘子這樣大的動靜都能睡著。”
太陽還沒出來,窗外一片漆黑。
林琛雪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側身睡著。
借著昏暗的燭火,可以看到他睡顏恬靜,濃密的睫毛落下來,在眼底打落一片柔和的陰影。
如今麵容尚且稚嫩,便如此漂亮,很難想象將來他會出落的如何。
孟秋都有點看的呆了,忽然不合時宜的想到,若他是娘子夫君,他們的模樣還真是般配。
娘子如今都已經二十二了,馬上就要二十三,早已經到了大楚女子嫁人的年齡。
蕭徇收回視線:“時間不早,走罷。”
客棧外不知何時落了輛四人小轎,蕭徇攙扶著孟秋的手上轎。
立春站在蕭徇身側,擔憂道:“娘子,那個麵首……”
娘子和一個麵首如此親密,這還是頭一回。
立春和孟秋,都是蕭徇的心腹。
自然知道蕭徇養麵首,並不是享樂那麼簡單的。
就算是夜晚偶爾和麵首一起度過,舉止之疏離冷淡,可見一斑。
可是昨夜娘子明明可以單獨給那小麵首開一個房間,卻偏偏要謊稱自己沒錢,居然就那樣和林琛雪度過一晚。
蕭徇:“他有武功,內力渾厚,留在身邊還有用。”
立春瞬間明白過來。
江湖上有許多鏢局。
他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武功高強。
娘子走在外麵,是很危險的。
就算身邊有李義等人保護,但他們是外男,怎能對娘子寸步不離的守護。
娘子身邊,缺的是一個會武功的人。
如今世道如此亂,會武功、又沒有異心的心腹,何其難找。
那名為薛七的麵首,在青雲齋時便細心的照顧娘子,沒有任何逾越舉動,無疑是個很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