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哄哄七郎(2 / 2)

倚梅滿臉不信:“哦。”

僅僅隻過了一年,七娘子長高了許多,雙腿修長。

她今日穿著紫綃翠紋裙

,腰間係著青金閃綠宮絛,墨黑的長發用金簪挽起,愈發襯得人膚白勝雪,傾國傾城。

倚梅不由得疑惑。

這世道,女人在外麵是賺不到錢的,她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林琛雪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大姐姐最近有回來麼,她在何處?”

倚梅:“大娘子最近偶感風寒,恐回來傳染了老太太,便在外養病,等病好了就回來。”

林琛雪點了點頭。

那日在宮殿中,林琛雪看大姐姐的狀態有些奇怪,懷疑她是被人下了毒。

但又看她雖然無法動彈,都說話還是有力氣的,想必這點毒她可以應付,才離開的。

如今大姐姐既傳來消息,想必是沒什麼事了。

林琛雪:“去和祖母說,我稍後就來。”

林琛雪隨後來到父親的書房,蹲下來在書架間翻找。

林將軍的藏書都是兵法一類,林琛雪找了一陣,果然發現那本《孫子》中,夾著一封信。

當日金鱗衛來抄家,自然沒有拿走這看似不值錢的東西,尤其是有人想陷害父親的情況下,自然不會有人認真取證了。

林琛雪拆開信封,裡麵是一張薄薄的禮品清單。

難道阿爺早就料到可能有人會害他,才提前把這封重要的信,提前寄了回來,藏在此處。

這是可以救他命的東西。

林琛雪小心翼翼將信件收進袖中,隨後走出書房,便去看祖母。

……

林琛雪心事重重的出了書房,並未直接登上樓廊,隻是踏上了青石磚鋪就的地麵。

地麵常年未曾清理,鋪著厚厚一層苔,林琛雪便跳了下來,踩在泥土上。

林府景色依舊,隻是已然物是人非。

林琛雪歎了口氣,剛想往前走,忽然聽到旁邊的廊上,有人說話的聲音。

林琛雪微微一怔,莫名覺得這說話的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少年長身玉立,身穿華服,俊美非常,腰間係著一塊美玉,並幾個香囊。

不是彆人,正是曾經和自己有過婚約的宋翊!

林琛雪上一次和宋翊見麵,還是在一年前。

當時宋翊來和她退婚,她失望至極,在房間裡哭了許久。

現在遙遙見他,林琛雪不由得停下腳步。

宋翊正和另外一個少年說話,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林琛雪覺得奇怪。

她在外麵拋頭露麵,宋家對她失望至極,既然都前來退婚,應該早就和林家斷交了才對。

為何宋翊會出現在此處?

宋翊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郎君,說著話便朝這邊看過來,林琛雪閃到一個樹後。

她耳力極好,剛好風又從那邊過來,毫不費力,就將兩人的談話收進耳中。

宋翊和鄧鈺並肩而立。

他們兩個都是京城的美男子,模樣俊俏。

“我來看薛老太君,是因為薛家也是忠臣之後,宋氏不是涼薄之家,父親故而讓我來表達心意。”

鄧鈺:“宋兄,我還以為因為林七娘的事,你們和林家斷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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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翊笑著搖搖頭:“一個女人,還不值得宋家與林家斷交。林將軍如今雖然被關進天牢,但上麵至今還沒有消息,想必是朝中有人幫忙。將來東山再起,也未為不可。”

鄧鈺和宋翊走了兩步,笑著問道:“宋兄,你真要娶那個妓/女?”

林琛雪愣了愣,緩緩皺起眉。

提起林琛雪,宋翊的眼神微沉:“這是自然!”

宋翊:“她前些日子在外奔波,原本是臟了身子,父親不讓我娶她,但我念在與她青梅竹馬,還是打算將她娶回家。也不辜負她對我的一番情誼吧。”

鄧鈺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同居長乾裡,兩小無嫌猜。宋兄還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宋翊笑了笑:“家父和祖母雖然不喜,但我不讓她做大就行。”

鄧鈺笑道:“是啊,反正女人嘛,不過是奴婢,身子臟不臟,又有什麼關係?”

林琛雪簡直是沒有想到,僅僅隻是離開了一陣子的時間,外麵的謠言居然如此誇張!什麼她在外麵賣身,臟了身子都出來了!

但林琛雪的心裡,卻並沒有什麼波瀾,短暫如同觸電般難受了片刻,她的心就像是麻木了一般,想不起自己到底是為什麼難受了。

林琛雪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便去房間看祖母。

老太太的身體十分硬朗,那日被高耽的侄子推了一下,但並未傷到要害,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甚至還當著林琛雪的麵,表演了一套刀法。

祖母拿著長刀,笑著看向林琛雪:“嘉乾,你看祖母是否老當益壯?”

林琛雪笑著說道:“祖母的身子倒是比我還好幾分,我好生羨慕。”

薛嬋來到床邊,在枕頭下拿出一塊布,遞給林琛雪:“你看看。”

林琛雪接過那塊青色的布,看清楚布中所包之物時,微微一怔。

薛嬋笑著看她,慈祥的說道:“這塊玉,是你出生之前,你阿爺到因果寺給你求的,得道高僧開過光,很靈驗的。”

玉佩鏤雕雙魚,呈現出淡淡的苔古色,林琛雪將它放在陽光下,隻見中間雕刻著兩個字:落君。

薛嬋拍著林琛雪的手,笑著說道:“你以後便把這玉佩帶在身邊,可以保佑你一世無憂。”

林琛雪愣愣的點頭。

薛嬋笑盈盈的看著林琛雪。

林琛雪之前和她說要去天凝的唐二娘家暫住,轉眼間便是一年了。

僅僅隻是一年,林琛雪的眉宇便已經長開了些許,也躥了個子,整個人纖瘦漂亮。

薛嬋放下刀,握住林琛雪的手,感慨道:“宋翊看到你這個模樣,肯定是更喜歡了。”

祖母對她和宋翊的婚姻,抱著很大的期望。

林琛雪原本平淡

的心,又開始難受起來。

……

林琛雪一直憋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回到蕭府,便徑直去了蕭徇的墨香閣。

林琛雪以前不願意晚上和蕭徇待在一起,是因為害怕蕭徇對她如狼似虎。

但現在林琛雪早已經明白過來,蕭徇並不是那種人,自然也不怕了。

林琛雪心不在焉的來到墨香閣。

蕭徇一襲雪青紗的圓領寬袍中衣,坐在梳妝台前,正用手帕擦臉。

林琛雪行了個禮:“娘子萬福。”

林琛雪雖然平日叫蕭徇姐姐,可該有的禮數一點不少。

燭火下蕭徇的容顏絕美,白皙的皮膚上尚有水漬,就算林琛雪是個女人,看到這般美景,心臟都止不住的加快起來。

蕭徇側頭看到林琛雪進來,笑了笑:“七郎,過來。”

林琛雪走了過去。

蕭徇:“七郎可會喝酒?”

林琛雪點頭:“會喝的。”

“昨日青城太守送了些上好乳酒過來,”蕭徇扶住梳妝台,勉強站起來:“如此,便陪我喝幾杯罷。”

林琛雪急忙上前扶著她。

蕭徇掩著唇,又是一陣咳嗽,咳得臉色發白。

蕭徇將火浮玉帶在身邊,身體確實冷的沒有那麼厲害了,但天寒蠱終歸是邪蠱,是會緩慢透支人身體的。

蕭徇咳嗽的太厲害,拿手帕壓了壓唇,一抹猩紅的血在燭火下觸目驚心。

林琛雪微微皺眉,心頭莫名一緊。

蕭徇扶著林琛雪,來到小案幾邊坐下。

林琛雪抬頭,隻見窗外風郎氣清,夜色靜謐,天空中的圓月分外明亮。

乳酒倒入杯中,果香撲鼻,色如碧玉。

林琛雪閉著眼,深深吸一口氣,但覺酒香醇厚,沁人心脾,不愧是青城有名的果乳酒。

蕭徇與林琛雪對酌,林琛雪幾杯乳酒下肚,隻覺得耳根發燙,眼睛腫腫的。

今日在林府發生的事,原本已經忘記,可現在又湧上腦海。

蕭徇將桌上的木匣拿起來:“這是我今日讓人去城東集市買的,你看看喜歡麼。”

林琛雪微微一怔。

木匣揭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麵菱紋青銅鏡。

這銅鏡平平無奇,似乎就是普通的鏡子。

但林琛雪想都不想,就接了過去。

蕭徇:“你放在燭火下看看。”

林琛雪遲疑著將銅鏡放在燭火上方,卻看見一縷橘黃色光芒,透過銅鏡散落在的牆壁上。

林琛雪愣了愣。

牆壁上隱隱映照出幾個人的模樣。

這居然是一副隱藏在鏡子上的畫,用燭火照射銅鏡,就像是開啟了什麼神秘的機關。

車水馬龍的街道,遊人如織,歌女站在船頭,小販沿街叫賣。

林琛雪瞳孔微微放大,緩緩將鏡子移動些許,畫麵忽轉,是女人背著孩子下橋,又有帶著靉靆、踩著高蹺的江湖

藝人。

林琛雪再將銅鏡旋轉,畫中的天色忽然就變暗了,一抹殘陽籠罩在天邊,花樹下一個女孩孤獨而立,看著遠處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在等什麼人。

林琛雪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出來。

蕭徇微微一怔:“怎麼了?”

林琛雪大腦嗡嗡一片,沒有回答她。

蕭徇伸手搭住林琛雪的肩膀,微微嚴肅:“七郎,是否有人欺負了你?”

林琛雪捂著臉,覺得自己丟臉死了:“沒有。”

蕭徇沉默半晌,放柔了聲音問道:“那為何哭啊。”

蕭徇的聲音很輕,帶著點鼓勵的意思,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林琛雪想了想,才緩緩道:“我有一個妹妹,她有個未婚夫,但是因為她經常喜歡出門逛街,未婚夫很不喜,覺得她出門是身子臟了。但他並不介意,依然想要娶她。”

蕭徇沉默的聽著。

林琛雪吸了口氣,說道:“因為女人不過是為奴為婢的,身子臟不臟又有什麼所謂,不讓她做正房夫人,就讓她做小就行了。”

林琛雪越是說,蕭徇的臉色越沉。

林琛雪側眸看她,眼睛因為淚水的緣故,清澈透亮:“我妹妹聽到他如此說,很是傷心。我和妹妹關係很好,也很心疼她。難道,女人就隻能為奴為婢?”

蕭徇幫她把淚水擦乾,柔聲道:“我在皇上麵前自稱奴婢,你看我是奴婢嗎?”

林琛雪愣了愣,想了想蕭徇伺候人的樣子,忍不住破涕為笑。

林琛雪慢吞吞道:“姐姐就算是自稱奴婢,那也不過是自謙罷了,怎麼會真的是奴婢?”

蕭徇:“楊貴妃在唐明皇麵前自稱奴婢,你覺得她是奴婢?”

林琛雪抿唇,搖了搖頭。

蕭徇笑著問道:“武後在高宗麵前自稱奴婢,你覺得她是奴婢?”

若是以前蕭徇和林琛雪說這些,林琛雪是聽不懂的。

但現在林琛雪讀了許多史書,自然明白蕭徇在說什麼。

林琛雪愣了愣,又搖了搖頭。

蕭徇:“隻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彆人怎麼想,並不重要,真正如何,隻有自己知道。”

林琛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感受到了蕭徇一點真心,而她自己,此時此刻也對蕭徇有了一點真心。

蕭徇眉眼彎起:“與其自己傷心,不如想想,妹妹被欺負了,你該如何為她報仇,嗯?”

林琛雪整個人悶悶的,靠在蕭徇身上,臉頰貼著柔軟的布料,鼻尖都是對方身上好聞的淡香。

那是一種極其清淡的冷香,就像是冬日裡,漫天飛舞的大雪。

蕭徇摟著她的腰.

四周光線昏暗,似乎讓人連心防都卸下來。

雖然她也是女人,但現在她女扮男裝、是尚未弱冠的小麵首,向妻主撒個嬌,也不為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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