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金陽殿。
太子也聽說了蕭徇將高耽的愛侄高之淮,收進刑部大牢的消息。
他隱隱感覺,這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高耽是宮裡的老太監,在皇上身邊辦事,八麵玲瓏,極難收服。
太子雖然已經聽公孫柯的話,將高之淮收入東宮當翊衛,但高耽對蕭徇的態度,仍然曖昧不清。
太子:“公孫先生,這當如何是好?”
公孫柯望著窗外沉沉夜色,抬起手來,比了一個“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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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散落在地板上,窗外隱隱傳來鳥鳴聲。
林琛雪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腹部傳來微微的痛感,四周溫度適宜,鼻尖有淡淡的藥香彌漫。
林琛雪的臉頰緊緊貼著柔軟的床墊,覺得很舒服,將眼睛完全睜開,冷不防發現蕭徇側身躺在床邊。
“……”
蕭徇閉著眼,半張臉都埋進柔軟的被褥中,隻露出一雙眼睛,呼吸平穩。
林琛雪心裡咯噔一聲,昨晚的記憶逐漸回籠。
她擔心蕭徇這樣躺在床邊受了涼,幾乎是習慣性的,將手伸進被中,握住蕭徇的手。
林琛雪感受到女人掌心溫度還行,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來。
林琛雪將腹部的火浮玉取出,重新掛在蕭徇的頸脖上。
林琛雪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褻褲,已經被溢出來的葵水給染紅了。
林琛雪心裡發出一陣慘叫,隨後又發現軟棍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出來。
大抵是昨晚上實在是太累,忍不住睡著了,幸好她因為女扮男裝,向來警覺,就算是睡著,也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林琛雪迅速把昨晚上不知何時掉出來的軟棍給綁回去,爬了起來。
蕭徇的睡眠向來輕,林琛雪稍微動彈一下,都能把她吵醒。
蕭徇微微蹙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昨晚上她的睡眠很好,可能是林琛雪身上淡淡的青梅香,天然有種安神的效果。
蕭徇目光有些渙散,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少女墨發淩亂,眼神嚴肅,手腳並用正從她身上爬過。
褻褲鬆鬆垮垮的係著,下麵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還有兩個如玉般漂亮的足。
蕭徇閉上眼,忽然翻了個身。
林琛雪沒有防備,被蕭徇絆的摔了一跤,立馬軟的趴下來,用錦被將自己的全身給裹得嚴嚴實實,警惕的盯著她看。
蕭徇沙啞著嗓音道:“七郎這是乾什麼。”
林琛雪:“……”
蕭徇覺得好笑,輕輕眨了眨眼,漫不經心的問道:“怎地一大早這麼激動?”
她沒看到,她沒看到。
林琛雪心中默念著,說道:“沒什麼,我沒穿褲子,怕姐姐看見了。”
蕭徇沉默半晌,緩緩從床上撐起來,扶住床沿,起身想要下床。
她最近雖然勉強可以走路,但還是費力了些,林琛雪條件反射的想要攙扶她,但想著自己被血打臟的褻褲,隻好拿過蕭徇的裙子,將腰帶鬆鬆一係。
女子裙袍寬大,林琛雪又隻比蕭徇高出一點,自然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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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雪小心翼翼的將蕭徇扶下床,忽然瞟見旁邊銅鏡中的自己,忽然又覺得不是滋味了。
銅鏡中哪有什麼少年,分明就是個雪膚花貌的少女,鴉青色的裙裾襯得皮膚愈發的白,鼻梁高挺,五官透著漂亮的英氣。
林琛雪隻能裝作沒看到,好在蕭徇似乎也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
立春在外麵候著,蕭徇在林琛雪房中洗漱過後,便去了政事堂。
林琛雪驚魂未定,自己在房中,打了熱水,將一片狼藉的褻褲洗乾淨,換上嶄新的石青色杭綢直裰,將長發束起。
林琛雪隨後出了蕭府,徑直來到徽娘的店鋪。
徽娘原本是個小手藝人,因為高耽那樣一鬨,幾乎是家財散儘。
原本好好的生活,都給毀了。
徽娘如臨大敵,將店鋪大門緊閉,生怕有人過來報複。
林琛雪敲了好一會兒門,大門才緩緩打開一條縫。
徽娘憔悴的臉隱藏在黑暗中:“是誰?”
林琛雪柔聲道:“我是蕭娘子派過來的。”
徽娘一驚,急忙將大門拉開:“恩人,恩人快進來!”
昨日蕭徇讓龍驤衛將高之淮抓走後,便請來郎中給阿染療傷。
阿染的傷口經過包紮後,情況很穩定,如今正在床上沉沉睡著。
林琛雪將一張三十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安慰她道:“大娘,您放心,有娘子在,沒人會來報複你們,你隻管用這些錢重新開張。”
徽娘感動的涕泗橫流:“這世道,哎,奴婢就算是為娘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她跪下來,給林琛雪磕了幾個響頭。
林琛雪急忙將她扶起來:“不必多禮。”
……
政事堂,氣氛低沉。
熊清原在北境打了敗仗,大楚北軍幾乎是全軍覆沒。
胡人發現整個大楚軍隊都不是對手,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東、西、南三軍都在忙著剿匪,根本就抽不開身。
蕭徇忙著和兵部尚書韋允恩商討對策。
韋允恩是蕭徇提拔上去的人,雖然是中立派,但打心眼欣賞這位娘子,垂手立在蕭徇案前,表情恭敬。
蕭徇溫和的問道:“韋大人,你認為可以派誰去接替熊清原的位置?”
韋允恩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娘子,不是下官多言,臨敵換將,是軍中大忌!”
“如今最好的辦法,是保持熊清原的將軍之位,朝廷再派經驗豐富的監軍,敦促他整頓軍備,與胡人或是議和、或是迎戰。”
蕭徇看著手中文書,笑了笑,抬頭問道:“韋大人,那你認為,皇上
會同意這個提議麼。”
韋允恩臉色更慘白了些。
蕭徇合上文書,微微笑道:“我們做臣子的,辦事能力、品格修養倒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愛皇上所愛,恨皇上所恨。”
韋允恩雖然正直,但到底是個性格優柔之人,是絕對做不出和皇上頂嘴這種事來的,隻好訥訥道:“是。”
林琛雪站在蕭徇身邊,不由得微微蹙眉。
韋允恩走後,蕭徇一直在批閱文書,僅僅隻是幾日,從六部送來的文書便堆積成山。
四周安靜。
林琛雪偷偷的注視著蕭徇,忍不住問道:“娘子,熊清原如今被皇上撤換,已經成了必然,邊境形勢危急,若是讓林慎行將軍再度出征,或可化解危機。”
蕭徇沉默的抿著茶,並未答話。
林琛雪有些失落。
蕭徇處理著事務,忽然看到李義快步走進來,跪下來道:“娘子。”
蕭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問道:“怎麼回事?”
李義:“宮中傳來消息,皇上在龍嘯宮,大發雷霆。說要嚴懲熊清原。”
蕭徇問道:“北軍如今還剩下幾人?”
李義:“剩下一些幸存的殘兵,隻有三千人。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