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猛地扶住額頭,咽了口唾沫。
“哐當——”
湯藥碗砸在地上,漆黑的藥汁飛濺。
林琛雪踉蹌跪在地上,暈倒過。
林琛雪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房間裡,全身火辣辣的燙。
林琛雪覺得口乾舌燥,動了動指尖。
蕭徇寒著臉,在旁邊守著她。
蕭徇她醒來,眉眼微微舒展,按住她的肩膀:“七郎彆動。”
林琛雪熱的就像是要燒起來,下腹也
有些發癢。
沒有辦法,她當日在三鶴峰試藥,慎毒。
天寒蠱的解藥性熱,她的毒自然也熱,每每發作之時,總是覺得全身似火燃燒。
林琛雪全身無力,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蕭徇幫她把汗水擦掉,微微蹙眉:“這毒怎地還這般厲害。”
林琛雪的聲音有氣無力:“已比之前好多了。”
她閉了閉眼,終究是沒忍住,扯了枕頭往下麵夾,瘙癢稍微緩解,林琛雪舒了口氣。
蕭徇:“……”
林琛雪記得巫和她說,這毒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時,毒性發作,全身乏力,動彈得,眼皮也腫脹。這個時候無藥可救,隻需要在床上躺著好。
第個階段,是口乾舌燥,全身躁動。必須用房來緩解。
林琛雪把這個和蕭徇說了,蕭徇眉頭緊鎖:“你可知房字何意?”
林琛雪愣了愣:“熄燈。”
蕭徇失笑:“也對。”
蕭徇想起什麼,又:“七郎可知,寵幸字何意?”
這個林琛雪熟啊,林琛雪也是看過很多話本的。林琛雪篤:“脫了衣服,上床,熄燈!”
蕭徇:“……”
-
林琛雪熱毒發作,在床上癱了兩日。
第三日時,總算可以勉強下床走動。
林琛雪剛能起來,又密切照顧了蕭徇兩日,看到對方天寒蠱的情況,已完全穩下來,開始暗暗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蕭徇送給她的銀子、衣服,她一個也會拿。
林琛雪進蕭府時,穿的麻布衣服,依然壓在箱底。
林琛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忽然發現什麼,手猛地一頓。
衣櫃的最下方,壓著一個小木盒。
林琛雪皺起眉,木盒開。
隻木盒裝著一些零碎的東西,仿佛一把開啟秘密之門的鑰匙,觸碰到了林琛雪深藏在心底的一些,溫暖的回憶。
九連環、魯班鎖、玉扳指……
這些全是蕭徇送給她的。
陽光散落在玩具細膩的紋理之上,同鎏金蕩漾。
林琛忽正發愣,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林琛雪立馬木盒收起來,走到門邊,門拉開。
秋日的陽光,同溫暖的錦被般蓋在蕭徇身上,蕭徇一襲鴉青色雲紋雁錦衣,墨發沉著珠翠金釵,華貴又威儀。
蕭徇略施薄粉,唇紅膚白,坐在輪椅上,那雙漆黑的鳳眸看著林琛雪,笑容柔軟:“七郎在房間忙什麼。”
林琛雪心虛,敢直視她的目光:“我在看書。”
蕭徇自從那日和林琛雪說過成親之後,真的讓人著手準備婚禮宜。
媒人前日才來過,蕭府上下都彌漫著喜慶的氛圍。
林琛雪和蕭徇,最近都沒有過麵。
幾日,蕭徇愈發容顏豔麗,天姿國色。
蕭徇握住她的手,秋
日微涼,孩的手溫暖依舊。
蕭徇笑了笑:“七郎,我帶你個地方。”
……
早有一輛四輪馬車停在蕭府門口。
林琛雪有些奇怪要何處,還是乖巧的扶著蕭徇上馬車。
車夫揮動馬鞭,馬車一路平穩,行過人潮擁擠的大街。
馬車內光線昏暗,蕭徇靠著柔軟坐墊,閉目養神。
林琛雪用指尖車窗簾子挑起一點,看到馬車拐了個彎,隨後行上一條寬廣大,大兩旁的屋舍逐漸減少。
街上的人,也逐漸稀少。
林琛雪微微一怔。
這個方向。
這是一條宮廷的路。
蕭徇深得皇帝信任,是以可以隨意進出宮廷,侍衛看蕭娘子的車駕,笑著了個安,隨後大門敞開,蕭徇下了車,林琛雪推著她繼續往前走。
後宮園林景致很美,回廊曲折,草地間清流急湍,遠處,有隻稀有的雪白犀牛在草地上散步。
約莫過了半盞茶時間,林琛雪在一座宮殿前停下。
林琛雪扶著蕭徇下馬車,仰頭看,隻宮殿巍峨壯麗,頂端鋪滿奢華的琉璃瓦,早已有監拉開殿門,隱隱可裡麵閃爍著黃金般的光輝。
林琛雪動了動唇,遲疑:“這是……”
周圍都是莊嚴肅立的監,林琛雪有些習慣,往蕭徇身後躲了躲。
這種無意識的依賴,讓蕭徇彎了彎唇,執著她的手,緩步向前走:“這裡是傾香殿。”
林琛雪微微一怔。
她攙扶著蕭徇走進大殿內,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隻殿內雲頂檀木做梁,點著幾十盞奢華漂亮的宮燈,以椒塗抹牆壁,雕梁畫棟。
殿內牆壁之上,畫著一些畫。
畫人物栩栩生,可畫師筆觸之精湛。
竟然全是相擁的男,他們體態交纏,做放蕩之態。
林琛雪瞬間漲紅了臉,額頭上滲出熱汗,目光亂飄,知該往何處看。
林琛雪以前,知過多少話本。
可那些話本上的內容隱晦,男主的戀愛劇情,用許多筆墨來描述。
殿內每次一到兩人睡覺之時,拉了燈。
在林琛雪心,夫妻人脫衣睡覺,擁抱親吻,就是最親密的,可是今,這些真的畫麵,那麼掩飾的呈現出來,林琛雪隻覺得喉嚨乾澀,心臟怦怦跳動,垂在身側的手隔空握了一下。
她從小沒有阿娘,沒有人教她這個。
蕭徇隨後帶著林琛雪來到一處密室,密室燭火昏暗,大門緊緊關閉。
林琛雪喉骨易覺察的動了動,看房間央的圓桌上,放著一尊佛。準確來說是兩尊,一男一抱在一起。
蕭徇捏了捏她的肩膀,就和以前無數次那般,溫柔的鼓勵她:“七郎,過來。”
林琛雪抿唇,跟著蕭徇蕭徇來到佛邊。
這是宮的歡喜佛,皇子們習房時,都會被監們領到此處,自行觀摩。
蕭徇牽著她的手,讓她男歡喜佛的東西,放在另一樽的洞。
林琛雪腦海裡驀然閃過許多畫麵,方才看到牆上的繪畫,子糾纏時,神色迷離,臉頰泛紅,唇角甚至有曖昧的唾液。
這正是她幫蕭徇推拿時,蕭徇的模樣。
林琛雪覺得有些熱,沉默良久,站在歡喜佛麵前,僵直的同一尊雕像。
隨後蕭徇喚來監,房間內的宮燈點亮,四周燃著清淡的沉香。
兩人相對而坐。
“七郎,我你。”蕭徇微微側頭,鴉羽般的長發從肩側滑落:“新婚之夜,還要做什麼?”
林琛雪呆愣的看著她:“新婚之夜還要做什麼?我、我知。”
新婚之夜,自然是吃合巹酒,然後睡覺拉燈。
蕭徇眸色深深,忽然支起身體,湊過來,在她唇瓣輕輕一吻。
人的唇柔軟冰涼,林琛雪同觸電般,瞬間漲得通紅。
這就是新婚之夜要做的。
下巴被輕輕托住,動彈得。
林琛雪與蕭徇的目光對上,腰軟的厲害,手撐住地麵,腦袋炸出煙花的同時,覺得呼吸都要停止。
她幾乎是刹那間彈開好幾步,心跳雷鳴。
心湧起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反應過來時,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蕭徇退開身,看到她反應此強烈,由得詫異。
林琛雪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居然被蕭徇,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