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主動出擊(1 / 2)

林琛雪熱毒發作,在木匠店中暈倒,不省人事。

她連續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這些夢,多半和蕭徇有關。

在夢中,她也是熱毒發作,全身疼痛難忍,女人溫柔的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蕭徇的身體冰涼,剛好能夠克製她身上的熱毒,林琛雪覺得舒服,隻想與她更親近。

似乎還真有細碎的觸感從頸脖處傳來,對方的唇柔軟,壓在她身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吻她。

昏暗的光線中,林琛雪緩緩醒來。

她在三鶴峰中下的毒每每發作之時,全身癱軟無力,視線也模糊不清。

林琛雪撐開浮腫的眼睛,看著四周陌生的家具,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是……在哪兒?

林琛雪忽然發現不遠處的案幾前,坐著一個人。

蕭徇一襲白衣,支著腦袋,倚靠在案幾上,漫不經心的盯著她。

昏暗的光線下,女人的臉色略顯蒼白,唇色卻紅豔,僅僅隻是一瞥,眉宇間便透出傾國傾城的風韻。

林琛雪覺得喉嚨澀重。

蕭徇:“林七娘。”

林琛雪大腦轉不過來,張了張唇,隻好裝著傻:“你是……”

屋內溫度很高。

蕭徇跪坐在案幾邊,麵前放著一個圓盆,盆中的炭被燒的火紅。

女人低著頭,拿著一根細長的棍子,閒適的撥弄著炭盆中的炭。

蕭徇抬眸,漫不經心的問她:“林七娘不認得我麼。”

林琛雪的心咯噔一聲。

方才在木匠店中,林琛雪很清楚的聽到徽娘叫她“蕭娘子”,現在再裝,似乎就有點假了。

林琛雪急忙改口:“蕭娘子。”

“我方才,沒看清。”林琛雪解釋道。

蕭徇:“林七娘方才在店中暈倒了,我讓她們將你抬到阿染的房中休息。”

林琛雪鬆了口氣:“多謝。”

林琛雪不忘加一句:“小女子嘗聽聞娘子仁慈,今日才知名不虛傳。”

“多謝娘子相救。”

蕭徇看著她,雙眸平靜:“我之所以會救林七娘,是因為林七娘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林琛雪:“……”

蕭徇是知道“七郎”中毒的,但這世上中毒的人成百上千,隻要她不承認,這件事就不存在。

林琛雪指尖下意識攥了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問道:“哦?不知我與娘子的那位故人,如何相像?”

還嘴硬。

就這麼不想與她相認麼。

蕭徇用長棍撥弄著炭盆中的炭,看著長棍末端的鐵片被火焰灼燒的通紅,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慢慢的說道:“我年少時,曾與我那位故人相識,那時候我們倆的年齡都很小,她總是和我說,喜歡我。”

林琛雪本以為蕭徇會和自己說“薛七”如何,

還想強撐著抵賴呢。

卻沒想到她張口竟然是這一句。

林琛雪微微一怔。

蕭徇:“我信以為真,發誓此生,非她不嫁。但當我與她再次重逢的時候,看到她也是這樣,抱著彆的女人,說喜歡。”

後來過了十多年,我再見她,她在我府中當著下人。她對我說過最多的話是,喜歡。我信以為真,想要讓她入贅,便能與她永久相守。?[(”蕭徇頓了頓,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道淩冽的寒意:“待我真的讓她入贅之時,她卻跑了。”

林琛雪眉頭緊鎖,心臟仿佛被人揪著,很不好受。

蕭徇說的後麵這件事,她知道。

可是前麵又是怎麼回事?

蕭徇雙眸都泛起紅,卻仍舊麵無表情,就像是在說什麼極其平常的事。

蕭徇看著林琛雪,雙手緊攥,掌心上那道深深的傷口重新破裂,猩紅的血湧出來。

鮮血滴在地麵上。

蕭徇扶著桌,緩緩站起來:“我想和她說,既然已經與我成親,就彆想離開我,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找到她。讓她知道,自己是誰的。”

林琛雪害怕,但全身發軟,又動彈不得。

而此時此刻,她終於看清楚了蕭徇手中的東西。

長長的棍子末端,是一片燒的發紅的火烙。

火烙是是懲罰犯人的,在身上燙一下就會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記。

當今愛侶之間,更有一種習慣,便是將火烙燙在身上,讓對方的身上,永遠留下愛侶的名字。

蕭徇緩緩走近,來到林琛雪身邊,捏住林琛雪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低聲道:“為了防止她忘記,我想在她身上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記。你說呢,林娘子。”

林琛雪的衣服在剛才的混亂之中,不慎揭開,漂亮的弧度暴露在燭火下,白皙的腹部因為緊張一起一伏。

林琛雪全身癱軟,就那樣被蕭徇壓著肩膀。

詭異的是,她非但沒有不適的感覺,下腹反而湧起一陣興奮的衝動。

林琛雪看著蕭徇的眼睛,艱難的說道:“我不知道蕭娘子,是何意思。”

蕭徇冷冷看她一眼,克製住內心的衝動,把手中的火烙砸在地上。

她想讓林琛雪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她知道,像林琛雪這樣的人,逼迫不得。

沒事,她有耐心。

-

林琛雪失魂落魄的走出徽娘的店鋪。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忘記蕭徇,可沒想到見到蕭徇,那種從心中生出來的喜悅,卻遮掩不住。

林琛雪發現,自己根本忘不掉蕭徇。

哪怕是方才在房間裡,蕭徇那樣凶惡,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心疼蕭徇又弄傷了手,又自責自己怎麼就給蕭徇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

可是……可是……

林琛雪不在意方才蕭徇拿著火烙的凶惡,反而在意起方才她說意中人的事。

蕭徇所說的

意中人,到底是誰?

為何說小時候,便老是纏著她。

逃婚的人是自己,可林琛雪卻不記得小時候還見過蕭徇。

蕭徇怕不是……記錯了。

林琛雪心臟微微抽痛,抬手扶著額頭。

她忘記了什麼事。

難道她小時候是真的見過蕭徇?因為那時候,她身邊的姐姐實在是太多了。

聯想到回家之後發生的事,林琛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唐聽雙在外麵等著,心裡好生焦急,看到林琛雪出來,急忙過來拉住她:“嘉乾,蕭徇她認出你了嗎?!”

林琛雪搖了搖頭:“沒有。”

唐聽雙:“幸好沒有。”

不行,要回家問一問阿爺。

林琛雪隻顧著走路,並未看清來人,肩膀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

一直放在懷中的玉佩,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

林琛雪彎腰,將玉佩撿起來。

這塊玉佩,是那日祖母在房中給她的,鏤雕雙魚,小巧精致,聽說是阿爺在她出生前,前往古寺求取的。若是帶在身邊,有佑身祈福的作用。

在月光下,呈現出淡淡的古苔色。

林琛雪指尖捏著冰涼的玉佩,忽然發現什麼,微微一怔。

玉佩上寫著字。

落君。

林琛雪瞳孔驟然緊縮。

難怪那日問名時,她看到蕭徇的表字,會覺得如此熟悉。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蕭徇的表字,會出現在這塊玉佩上?!

林琛雪回到家,來到房間。

她眉頭緊鎖,猛地朝牆上踢了一腳。

牆壁機關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的東西。

林琛雪整個人都鑽進去,狼狽的摸索著。

這牆壁裡除了各種武器,更是有一些她兒時的珍藏,林琛雪顫抖著手,拿出一枚淺紫色的玉簪。

這枚玉簪上雕刻著飛燕,做工十分精致。

林琛雪坐在床上,擺弄著那枚玉簪發呆。

六幺在旁邊看著,眼神閃了閃,問道:“七娘,這枚玉簪,有什麼問題麼?”

林琛雪捶著腦袋,好生煩躁:“我不記得這枚玉簪是怎麼來的了。”

兩、三歲發生的事,誰又能記得?

六幺意有所指的提醒道:“七娘不記得,何不去望月樓看看?”

林琛雪微微一怔。

夜色濃重。

林琛雪徑直上了林府東北角的一座閣樓。

閣樓的外表已經有些陳舊了,門口牌匾上寫著幾個大大的字。

望月樓。

林琛雪推開大門,厚厚的灰塵從上麵落下來。

林琛雪咳嗽幾聲,仰頭看去。

牆壁上掛著大大小小幾十幅畫,皆是名家用極其精湛的筆觸描摹成的人物畫。

林琛雪死

死捏著那枚玉佩和玉簪,心跳如雷鳴,踉蹌順著那些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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