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琴酒警惕地觀察了一下監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口中的老師故意所為,這時監控攝像頭剛好轉動留出了一個死角足夠琴酒進入小男孩病房的。
“如果你不進來,老師會很生氣。”
是威脅。
琴酒穩住呼吸,在攝像頭轉回來之前,快迅閃進了病房……出乎意料的是,他沒看見那個想象中不懷好意、準備威脅他的“老師”。
病房裡乾乾淨淨的,隻有病床、病床邊的吊瓶、儀器等等和那名男孩。而病房的窗戶大開著,琴酒來到窗邊,透過密封嚴實的鐵網隱約看到了一處偏僻拐角下的屍體。
孤狼的壞處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沒有情報人員的協助,也沒有環境路線方麵的情報,隻能硬著頭皮莽進來的琴酒哪怕再小心,也會倒黴的留下一些漏洞。
在注意到男孩手背上還抹開了一些血跡後,琴酒初步推斷出這名男孩應該是扯掉吊瓶來到窗戶這裡後,無意中看到了他滅口的全過程。
琴酒皺了下眉,要滅口的人又多了一個。
要怪就怪自己不好好吊水治病,還倒黴碰到他了吧……琴酒沒有說話,卻握緊了匕首。
“老師說,他看到你身後的匕首了。”男孩依舊像是不知道害怕一樣說道,卻退後幾步和琴酒保持了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老師還說,他喜歡紅彤彤的,你現在這樣就很可愛。”
可愛?
沒有貿然逼近對方的琴酒抽了抽眼角、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被血染紅了一大半的衣服——為了成功混進來,他穿了和病人一樣的白色病服,這樣顯得紅更加的紅——反正他是看不出來自己除了年紀、哪裡和可愛能搭得上邊。
至於“老師”……從記事起就經曆著組織嚴苛訓練的琴酒,十分確定這間房間裡隻有自己和這名男孩兩個活人,而他也沒有察覺到監控的存在。
“……你老師在哪裡。”琴酒終於開口說話了。
男孩現在坐在了病床上,晃著兩條小短腳,“他就在你身邊啊……老師現在很開心,他真的很喜歡紅紅的。”
琴酒:……
琴酒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身側,行吧,在精神病院裡碰到一個精神病,這很正常。
“喂喂喂,彆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男孩撇撇嘴,不滿地說道,“我可是十分好心地沒有報警呢。”
“嗬,那真是遺憾,”琴酒不再顧忌什麼“老師”,亳不掩飾地把殺意放了出來,冰冷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具屍體,“你現在沒有報警的機會了……”
幾步並一步,琴酒快速抽身上前拉近距離,鋒利的刀刃眼見地就要劃破男孩的脖頸、割斷他的咽喉,男孩卻突然伸手推動了一下床邊的儀器……
也不知道對方在裡麵動了什麼手腳,精密儀器內部傳來幾聲巨響,火花黑煙炸開冒出,頓時觸發了房間裡的煙霧報警器,煙感噴頭也開始工作。
“從天而降”的水流頓時澆了琴酒一身……琴酒半長不短的銀發被打濕沾在臉頰上,襯得本來就有些難看的臉色、更黑了。
被琴酒欺身而上、狠狠壓倒在病床上的男孩,則得意地大笑出聲。停頓在脖頸處的刀刃,也因男孩誇張大笑的動作而陷入皮膚之中、紅色的血液被“雨水”稀釋成淡粉色流淌下來,洇濕了床單。
“哈哈哈……驚喜!”男孩隻露出一隻的黑色眼睛裡卻滿是興奮,“這位小先生,醫護人員很快就會趕到,”
“我猜您還不熟悉這家醫院的布局路線?”——不然也不會挑在會被人看見的角落裡動手殺人。
看著男孩甚至想昂起頭、往刀刃上撞的琴酒皺緊了眉頭,暗罵一聲瘋子、稍稍把匕首後移了一些質問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年幼的男孩燦爛地笑著,“小先生現在沒有用匕首徹底割斷我的喉嚨,不就是想把我當成人質,借機從這裡撤離出去嗎,”
“我剛好也想離開這裡,所以……”男孩說著俏皮地眨了一下眼,“隻是想搭一下順風車而已哦?”
——
琴酒的回憶停住了,狠狠地掐滅了煙頭。
果然不管想起來多少次,都覺得當年年幼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竟然會因為覺得格拉帕是個混黑的好苗子,就把人帶回了基地,甚至還成了對方的“監護人”,被坑了無數次!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伏特加頂著琴酒的低氣壓小心發問。
“去基地,找貝爾摩德。”
琴酒冷笑幾聲,反正現在貝爾摩德才是格拉帕的監護人,那就讓她頭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