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起伏、沒有情緒的冰冷聲音,加上那副像是剛殺完人的樣子,直接讓赤井秀一皺緊了眉。
格拉帕他又在發什麼瘋,那些血漬又是誰的……
赤井秀一抬眼看了一下蘇格蘭和羅曼尼,不出意外他們兩個人也都有所反應——羅曼尼同樣皺眉沉思、蘇格蘭則顯得更焦急了一些,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視頻,蘇格蘭恐怕就已經擔憂地開口問對方在哪、有沒有出事了吧?
注意力很快重新放回到手機上,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視頻中的格拉帕停頓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什麼,摸過一把手/槍,慢條斯理地安裝上消/音/器,繼續說道:“啊,我記得還要證據來著……”
“有點麻煩,但也沒辦法,”格拉帕纖細的看上去無力的手、卻輕而易舉地把一位很是狼狽的男人拖入鏡頭。
男人的雙手被緊緊束縛在身後,黑色卷發也因為血漬打結在一起,全身上下、血跡斑斑……似乎是經曆了很殘酷的拷問,被格拉帕扯著衣領拖出來時,甚至在地板上留下了一路血痕。
格拉帕手上用力,男人的麵容在鏡頭前露了出來,曾經習慣藏在墨鏡下的雙眼裡、是不再掩飾的憎恨。
這時,赤井秀一知道格拉帕身上的血跡是誰的了——是之前見過的那位波本的“線人”,鬆田陣平。
這是……赤井秀一心頭一跳,看來波本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該告訴他的“線人”有關格拉帕的事情。
現在的這番局場麵,應該就是因為鬆田陣平從旅店回去後、急於救出那名人質男孩,卻不慎露出馬腳、被格拉帕發現了所造成的。
隨後格拉帕的行為肯定了赤井秀一的這個猜測。
格拉帕空出的另一隻手持著槍,但手/槍槍口卻沒對準鬆田陣平,反而指向了另一側的陰影——畫麵不是很清晰,再加上光線問題,赤井秀一隻能勉強認出陰影似乎是被打暈的那名男孩。
“咳……小砂糖他、他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鬆田陣平聲音顯得有些虛弱、但仍充斥著他的恨意和後悔。
悔恨當初為什麼輕信了麵前這個人,落到如今的地步、甚至還連累了安室和小砂糖……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格拉帕不為所動,手依舊穩穩地平舉著槍,“說,”
“你是哪個組織派來的。”
鬆田陣平痛苦地閉上眼睛,沙啞著嗓子,“我……”
“不說的話……我就要開槍了,”格拉帕表情冷漠,和之前的偽裝沒有什麼區彆。
但就是這種沒有區彆才更讓赤井秀一忌憚。格拉帕之前可以這樣陪著小砂糖玩耍,現在仍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地用小砂糖的性命威脅鬆田陣平。
不愧是在組織人中都頗具凶名的瘋子。
赤井秀一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我是……”
果然,鬆田陣平最終屈服了,赤井秀一沉默地等待著下文。
“我是……FBⅠ……”
“嘭!”
槍響了,鬆田陣平的回答也在赤井秀一的心臟上開了一槍。
“!你怎麼可——!”
視頻在鬆田陣平悲憤的嘶吼聲中戛然而止,格拉帕那邊仿佛掐著點等播放完後,緊接著發來一封郵件。
[確認波本是FBⅠ的老鼠,處理掉他、拿回U盤——Grappa]
“FBⅠ……原來是這樣!”蘇格蘭狠狠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猛得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轉頭快速上樓。
“我去樓上,你們去外麵,一定抓到那個該死的家夥!”
要知道之前蘇格蘭和波本關係可是十分要好的,結果現在來這一下,也不怪蘇格蘭會氣成這樣。
赤井秀一和羅曼尼對視一眼,選擇聽從現在怒火中燒的蘇格蘭的安排,向旅店門外快速趕過去,爭取前後夾擊、抓住波本。
不過,波本他難道是之前潛入的前輩?赤井秀一邊跑邊思考著對策,如此……要不要救下對方。
而對方在如此風口浪尖的時期,也要盜取的U盤又有什麼作用?
……
迅速衝上樓的蘇格蘭,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臉色頓時更加難看,從打開的窗戶往外、隻來得及看見一片衣角一閃而過。
“該死,跟上他!”
其實不用蘇格蘭說這話,樓下發現蹤跡的萊伊和羅曼尼已經追了過去。
幾人一逃一追很快從蘇格蘭的視線範圍內消失,而蘇格蘭卻緩和了表情,撥出電話。
“前輩,一切順利,”諸伏景光向電話那頭彙報道,“現在隻等老鼠上鉤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蘇格蘭。]
畫麵一轉,在一間黑暗的房間裡,顯示著位置定位的電腦屏幕、在格拉帕臉上映出幽綠陰森的光亮……格拉帕掛斷蘇格蘭的電話,又換了個號碼打了出去,
“喂、波本,”格拉帕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嘴角上揚出笑容、惡意滿滿地說道,“老鼠要開始抓貓了,你可要小心彆被老鼠咬死了……”
於是,畫麵又是一轉
“呼……”安室透深呼吸了口氣,跳起來抓住樓上陽台的攔杆翻身而上,按了按隱形耳麥、確保它不會因為劇烈的動作而掉落丟失,“不要廢話!”
矮身一躲,子彈與安室透擦肩而過,“報位置給我!”
安室透覺得他自己可能也瘋了,竟然會同意格拉帕的這個瘋狂的計劃……
被蘇格蘭、萊伊和羅曼尼三個人同時追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還有,鬆田這寫得什麼破劇本!他看到那個視頻也差點被嚇到!!!
——
“啊啾!”
鬆田陣平猛得打了個噴嚏,不會是昨天拍完視頻,為了洗乾淨番茄醬、不嚇到小砂糖,衝澡衝太久感冒了吧?
被左文字江抱在懷裡砂糖幸和,看向鬆田陣平,十分擔憂地問著:“鬆田哥哥你沒有生病吧?”
“沒有沒有,”鬆田陣平揉了下鼻子,等著行李從傳遞帶上出來。
沒錯,現在的鬆田陣平已經帶著小砂糖和左文字江結束旅行、提前回來了。
因為怎麼說他和小砂糖在安室透那邊也已經是個死人了,再留在那、萬一被安室透的目標發現他倆沒死,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而客串了一下綁匪的左文字江繼續留在那裡也不安全。
“唔,還挺沉的……”鬆田陣平把行李箱拎下來掂了掂,“原來我帶了這麼多東西……”
聽到鬆田陣平這話,左文字江抬眼、沒有說話,輕鬆地右手托著小砂糖、左手拎著一個行李箱
鬆田陣平嘖舌,“沒想到你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力氣還挺大的。”
“……你膽子也挺大的,”左文字江慢悠悠地說著,“你也不怕我假戲真做。”
顧及到不知情的小砂糖在場,左文字江沒有把話說透,但鬆田陣平明白對方說的什麼意思。
於是聳聳肩,拎起另一個行李箱跟上去,“怕什麼,朋友之間相互信任很正常。”
“彆嘴硬,安室透都告訴我,你跟他自我介紹是我的朋友了。”鬆田陣平把左文字江的反駁堵了回去。
左文字江一愣,懷裡的小砂糖也睜大眼睛在他的兩個大哥哥之間看來看去,然後小聲提示著左文字江,“左文字哥哥……你不能騙我,說好要當好朋友的……”
左文字在小砂糖期待的目光中點點頭,“……嗯,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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