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聽諸伏景光這麼一問,格拉帕習慣性地向一旁靠過去,想靠在左文字江身上。
“嗯?”
格拉帕扭頭看了一眼諸伏景光,頓了頓、還是放鬆自己靠在了諸伏景光的身上,“不過,我好像隻答應過你,今年和你一起過年吧?”
雖然格拉帕沒有去找回逆行性遺忘丟失的記憶,但他知道……諸伏景光會死於今年的12月7日。
格拉帕也知道自己有一個不適合混黑的習慣,那就是——答應過的事、從不違約。所以諸伏景光說他答應過和對方一起過年,那麼他就會聽諸伏景光的話,來這個寺院聽他根本就不感興趣的鐘鳴。
至於逃複查什麼的,他可沒答應過琴酒會乖乖等著。
所以他明知道諸伏景光活不到下一個新年,他就不可能答應對方明年、或者年年一起過年這種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約定。
不會再有第二次新年計劃了。
“前輩是想起什麼了嗎,你的確隻答應了今年……”諸伏景光放鬆身體,好讓格拉帕靠得更舒服點,“但我覺得,或許我可以提前和前輩預約明年的計劃。”
“不用試探了,我什麼都沒想起來的,”格拉帕淡淡回答,“我隻是不喜歡把約定定在那麼久之後,誰知道中間這麼長時間,會不會出什麼變故。”
格拉帕眼底藏著隱晦的情緒,打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讀懂的比喻,“比如哪天想逃離組織了,隻要用左輪手/槍對準心臟……輕輕扳下扳機,就能解脫了。”
格拉帕的話仿佛驚雷一樣,狠狠打在諸伏景光心臟上,諸伏景光不再掩飾自己想法,直接說道:“前輩,逃離……的方法有很多,不必那麼極端。”
離開組織這種事,為什麼會在格拉帕心裡和自殺畫上等號?!是組織下的心理暗示和錯誤引導?
諸伏景光沒有忘記格拉帕手腕繃帶下層層疊疊的傷疤……難道格拉帕以前就嘗試過用自殺的方法離開組織,隻是失敗了嗎?
他知道他這麼直白太過於莽撞,但諸伏景光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
“噓,”格拉帕豎起食指,立在唇邊,輕聲笑道:“我並不想離開,我打的比方裡、可沒有主語……”
這是一個小小的文字遊戲,格拉帕從來沒說過握住左輪手/槍的人會是他自己。
“我隻是不喜歡違約而已,”格拉帕側頭,望進擔擾之情快要溢出來的“藍色大海”裡,因鬆田陣平積攢的不明低落情緒、徹底消失,“我相信蘇格蘭也不會違約的吧?”
“我們可是做過交易,說好了要一起在這地獄裡沉淪的……”
直至你死去的那一天。
——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遇害時間在昨天晚八點左右……”負責這起案件的山作警官對工藤優作夫妻倆說道,“死因是墜落時,身體部分部位骨折,無法及時遠離過敏源和服用藥物,從而吸入過量花粉引起了過敏性休克,導致窒息死亡。”
“不過手臂處有被樹枝劃傷的外傷傷口,這才導致有血液順著傷口滴下,滴到了令郎的臉上。”
山作警官還將資料也遞給了工藤優作仔細查閱……畢竟對方可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工藤優作啊!雖然本職工作不是什麼名偵探,但對方在警界的名氣是一點也不小。
能有對方協助破案、說出絕對是會被一些同事羨慕嫉妒的事。
工藤優作翻看了一下,確認了幾處和他推理出來的結果無誤後,對工藤有希子點點頭,又問道,“那警方現在的初步判斷是什麼?”
“應該是和某人起了爭執後,意外地被從欄杆上推了下來,”鬆田陣平十分自然的插入話題,“運氣挺好的落到了樹枝上沒有當場墜亡,運氣不好嘛,她剛好對花粉過敏……”
“我猜警方會這麼說。”鬆田陣平一點也不見外地從工藤優作手裡拿過來報告,隨口問道,“還有,我的手機什麼時候可以還給我。”
之前鬆田陣平被叫走,就是因為警方需要暫時征用一下他的手機,把他手機裡拍下的現場照片導出來。
山作警官道:“照片已經洗好了,這位先生你如果急用,我現在就讓人把手機帶過來。”
“不用了,我不急,還是先破案吧。”鬆田陣平是真不急,以前私存局裡的資料、被發現了哪次不是把他手機扣下來、檢查完沒有不該有的東西之後再還給他的。
“友情提示,如果我猜對了,就把我剛剛說的那種猜測丟出腦子吧,按那個思路走,你是找不出真凶。”
沒等山作警官質疑,工藤優作點了點頭,“鬆田先生沒說錯,”
“而且,我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
“為什麼要在這麼暗的地方集合,”鬆村皺眉,他們現在在發現屍體的樓上,天已經快亮了,但因為太陽的光照方向和樓層結構,這邊還處在蒙蒙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