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希望你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在前往活動區的路上,了解到具體情況的雨宮江智說道,“這些年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也許那位女士想要找的人……早已經離開這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隻憑著一個許多年前的地址,就想找到對方,可以說這比大海撈針還不現實。
“我就是試一試,”鬆田陣平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如果能找到信的收件人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
鬆田陣平摸了下口袋,說道,“畢竟這麼多些年都不忘寄給對方的信,對她來說一定是十分重要和寶貴的。”
“給這樣的存在找一個歸屬也挺好。”
雨宮江智點頭,牽著安靜拎著餐盒的左文字江說道,“那我也真心地祝願這件珍貴的寶物,能夠找到自己的主人。”
哥哥完美殼子下的格拉帕,並沒有忽略鬆田陣平那一點的小動作。
口袋裡除了信,還有手機吧?
不用想都知道,鬆田陣平在意的是他手機裡、發送給萩原研二的短信。格拉帕微微調整下了呼吸,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也有人記得呢。
比如說諸伏景光,比如說……格拉帕努力找出更多的例子,
還比如說諸伏景光。
格拉帕:……有一個也不錯,知足常樂。
鬆田陣平隨口道,“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把信叫作‘蜻蜓’。”
“是因為她要找的人是她的童年玩伴吧?就連我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方式,對紅蜻蜓那首童謠也十分耳熟能詳。比如,”
雨宮江智隨意哼了幾句,“六十五的小姐姐~去到遠方~”
“哎?是‘十五歲的小姐姐、嫁到遠方’吧,”鬆田陣平好笑地打斷唱錯了歌詞的某人,“六十五歲那可不算是童年了。”
“是這樣嗎,”雨宮江智聳下肩,也不見尷尬地開著玩笑,活躍了一下氣氛,“看來我要打個申請,給我房間裡安一台廣播了,至少下次不會再唱錯歌詞。”
可是,
格拉帕心裡奇怪,可是為什麼他總感覺……就是應該這麼唱的呢?
雨宮江智和鬆田陣平閒聊著到了休息區,那是一片被住宿區圍繞的很寬敞的草地,草地上固定著安全係數十分之高的圓桌。
“哎呀,我好像聽到你們剛剛在說‘蜻蜓’?”在這個天氣,戴著不適宜遮陽帽的女人主動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問道:“是和中本夫人有關的那個蜻蜓嗎?”
中本夫人,便是鬆田陣平準備允許詢問的對象。
“請問你是?”雨宮江智也挺有“東道主”身份的攔在了鬆田陣平身邊。
鬆田陣平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拳頭,又看看身前穿著醫院統一病服、顯得瘦弱的身影……這算是被保護了嗎?
想到雨宮江智在上次忘年會上、似乎沒什麼武力值的表現。鬆田陣平抽了抽眼角,這種感覺倒有點稀奇,不過還有左文字跟著、就算對麵是個發病的病人,左文字也能及時把人按趴下吧?
更何況對麵也不是病人。
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和鬆田陣平一樣,前來探望病人的外來人員。
戴遮陽帽的女人隨意笑笑,試圖和鬆田陣平拉近距離,“我也是來探望中本夫人的,我還專門帶了些冰淇淋蛋糕來。先生要一起用一點嗎?”
“我剛好也想了解一下中本夫人關於遺囑的一些安排……”
“謝謝你的好意,但不用了。我和朋友想要有一些私人空間。”雨宮江智看了一眼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蛋糕盒,禮貌拒絕。
見鬆田陣平不說話、似乎認同他同伴的話,女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雨宮江智,隻能默默地離開。
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鬆田陣平挑了下眉,選擇了離那個女人遠遠的、靠近大樓一側的圓桌坐下的雨宮江智向鬆田陣平解釋道:“那位中本夫人家境十分富有,但很不幸的患有被害妄想症,總覺得一切接近她的人都是圖謀她的家產,想要謀害她。”
“也因為她覺得這裡比外麵安全,所以就成了我的長年鄰居。我偶爾從房間裡出來散心的時候,也和中本夫人淺聊過幾句。”格拉帕回憶著組織資料上的內容,完善著“哥哥”的生活背景。
“而中本夫人年紀也大了,最近經常找些律師來修改她的遺囑,害怕她的家產落到想要謀害她的人手裡,”雨宮江智從左文字江手裡接過餐盒,從裡麵取出茶杯、一一放到圓桌上,繼續說道,“哦對了,中本夫人最喜歡最珍貴的‘遺產’就是一套有關蜻蜓的珠寶手飾。”
“那名女士,應該就是聽見我們聊天提到了‘信件’‘寶貴’‘蜻蜓’之類的詞,把你當成中本夫人找來的律師,想探探口風了吧。”
“至於為什麼那麼果斷的離開,”雨宮江智無奈道,“大概是因為我這身衣服挺有‘威攝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