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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留下一句話的白水京子已經走遠,諸伏景光卻開始有些警覺。
雨宮先生……難道是雨宮家那邊的人?
畢竟“雨宮”也不是什麼常見姓氏,再加上格拉帕的身世放在那,容不得諸伏景光不去多想。
諸伏景光隨意走動了兩下,用身體擋住了門縫——如果真的是雨宮家族那邊的人,讓他看見格拉帕的話,可有點不妙。格拉帕現在可是和人家的大少爺,長著同一張臉的。
希望格拉帕和那位院長女士多聊一會兒,諸伏景光心中想道,這個時候千萬彆出來啊!
而就在諸伏景光起了試探之心,準備找理由搭話之際,“目標”先一步開囗了。
“你好,你也是來做義工的嗎?”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十分友好的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雨宮義織,很高興認識你。”
雨宮義……織?
諸伏景光一瞬間想到了去年忘年會上、那位格外會招惹仇家、結果被自己親子下毒,差點一命嗚呼的雨宮義照。
“綠川光……不過,你這個名字,”諸伏景光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麵上露出幾分疑惑,故作不解地問道,“聽起來有些耳熟,雨宮先生我們之前見過麵嗎?”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怎麼說,”雨宮義織擺了擺手,一臉無奈,“我大哥是雨宮義穀,就是經常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個雨宮家的主事人,所以好多人都覺得我的名字很熟悉,”
“我都已經習慣了。”
——
“小江……”
房間裡的“談天”也在繼續,老院長看起來有些失望,“小江智為什麼來不了了啊,他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格拉帕微微皺眉,想起老院長的病例——阿爾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判斷出來這位老人可能是真的認識他和哥哥。
隻是因為病情、記憶不好,忘記了“他”已經死亡的事,所以才執著於找到他們、引來了諸伏景光的調查。
“他在上班,沒有時間過來。”格拉帕隨口解釋了一下。
“這樣啊,”老院長坐在床上,張了張嘴……想說的太多了、一時有些不知道從哪裡說起,隻能有些激動地伸手想拉住格拉帕。
而格拉帕卻一臉冷漠地伸出一隻腳、蹬住床沿,連人帶椅子、翹起一邊後仰著,讓老院長伸出的手與自己擦邊而過。
老院長見狀、頓時表情落寞起來,顫著音道,“對不起啊小江,我現在才找到你們。”
“不要碰我,我現在有幾點要說。”
格拉帕不為所動,豎起一根手指立在麵前,有些疏遠地道,“第一,不要叫我小江,我們不熟。如果非要找一個稱呼,請叫我G。”
“第二,”格拉帕又豎起一根手指,“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你要找的人。”
“以及第三……”翹起來的椅子落回地麵,椅腿和地板輕輕碰撞的悶聲,仿佛為這次談話奠定了冰冷沉悶的基調,“如果我是你要找的人,”
“那你找我又有什麼目的。”
格拉帕臨時做好了決定,他需要知道這位老人還記得有關哥哥的多少事情,以及對方會不會威脅到“哥哥”的身份安全。
……
沒有久彆重逢的欣喜,沒有願望達成的欣慰,有的隻是格拉帕一條條“審問”一樣的質疑。
這……老院長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悶痛,小江忘了她也是情有可原的,是她先錯過了他們那麼久的,是她的錯。
“小、”在格拉帕沒有感情的審視目光之下,老院長隻能改口,“好的,G……”
“你還記得我嗎,”老院長緩緩說道,眼框裡噙著淚水、回憶起當年的往事,“小江智那時候課程排的很滿很滿,沒時間交朋友……”
“他就拉著我們兩個的手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就是紅蜻蜓裡的‘小姐姐’,說遇到我很開心。”老院長哭喪著的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當時就說啊,我這一把年紀的,哪裡算是‘小姐姐’……”
老院長緩了緩,專注地看著長大的孩子、試圖喚起格拉帕的記憶,“結果小江智就不樂意了,把歌詞改的亂七八糟的,到處唱……六十五歲的小姐姐什麼的,讓彆人聽了、都要懷疑我的職業水平了,不過他唱得……”
那叫一個難聽啊
“唱得很難聽,後山上的狼、嚎得都比他有調。”格拉帕冷不丁地開口接上。
“啊、對,”老院長眼睛亮了點,“你當初也是這麼說的,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
實際上並沒有,格拉帕腦海裡,沒有麵前這位老人的任何記憶。連剛剛那句話都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不過,老院長的記憶現在來看,應該都是他沒有的、童年和哥哥在一起的一些記憶……格拉帕有點不爽,但對“哥哥”應該沒有危險性。
有點吃味的格拉帕想結束“談天”了。
而老院長眼裡的光,卻在格拉帕的沉默中慢慢暗淡下去,“沒關係、沒關係……想不起來就算了,”老院長喃喃道,“我已經找到你們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故且把這當成你的目的好了,那我也給你一個衷告,”格拉帕從口袋裡掏出封密完好的信封,放在床頭框上,“不要再來找我和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