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被諸伏景光擔擾牽掛著的格拉帕卻已經帶著左文字江,施施然地坐進了自己的監控室裡,透過事先安裝在諸伏景光身上的微型針孔攝像頭,看著現場的一舉一動。
“哢嚓——”
這是格拉帕掰斷了耳麥的聲音。
諸伏景光不是有意忽略了澤田弘樹一個沒什麼威脅的小孩子的。他隻是著急我的處境,想趕緊回來找我……格拉帕在心中默念著,而想要快點就隻能抱著孩子行動了,
那樣澤田弘樹就在諸伏景光懷裡、離景光那麼那麼近,景光發現了澤田弘樹的小動作也來不及反應了而已。
隻是因為關心我、諸伏景光才中招的。這很正……
這不正常!
諸伏景光為什麼要抱彆人、抱一個第一次見麵的小孩子!蘇格蘭第一次抱我的時候,都沒有那麼信任過我!
感性戰勝了理智、麵容漸漸扭曲的格拉帕死死盯著監控畫麵,在心底的醋壇子已經在瘋狂地沸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澤田弘樹竟然!還敢弄暈諸伏景光!
我都沒有打暈過他!
……
坐左文字江肩上的萩原研二默默地感受著空氣裡酸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也還好萩原研二不知道格拉帕在想些什麼,不然一定會吐槽——重點是這個嗎?!你和一個小孩子都在比些什麼啊?
“景光他……大意了,”格拉帕陰沉沉地吐出句話,“但這不是他的錯。”
萩原研二點點頭,的確不全是小諸伏的失誤。
“都是澤田弘樹的錯,他借著自己的年齡優勢騙了景光。”
嗯……嗯???
一腦袋問號的萩原研二向格拉帕投以難以言喻的目光,感情自我開導半天、就開導出這個結論?
【嗯,小江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趣。】
折原臨也感慨了一聲,小江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推卸責任——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責任,隻要他認為自己或者某人沒有錯,那就都是其他人的錯。
可要是等到真的不是小江的錯的時候……小江倒是喜歡一股腦地把鍋往自己身上背了,比如因為係統而產生的一些自厭自毀情緒。
托著下巴,飄在半空中的折原臨也靜靜地觀察著這位仿佛矛盾成了精的人類,不過也正是這麼矛盾、有趣的小江才更吸引他的注意不是嗎?
聽到“老師”說話的萩原研二扭頭警惕地看了一眼折原臨也——這外表看起來“柔和友善”的家夥可不是那麼表裡如一啊。
【彆那麼緊張,】習慣性輕輕皺了下眉、折原臨也對著萩原研二笑了笑,【我保證隻看著、不搗亂。】
對此,萩原研二沒有搭話,轉而問向格拉帕,【那接下來你打算該怎麼辦,小江?】
格拉帕的原計劃中,的確沒有打算讓警方那麼輕鬆簡單地就接走澤田弘樹,那樣的話、澤田弘樹和諸伏景光的接觸太少,不足支持後續計劃的發展。
可原計劃同樣沒有澤田弘樹私自逃跑的這一出變故。
翻了翻抽屜,格拉帕摸出一個新耳麥,調試聯接好後、交到了左文字江手上。抬頭看了看監控麵板裡皺眉的萩原研二,格拉帕露出一個冷笑,“那就啟用計劃B。”
格拉帕對天才有好感的前提是——不影響到他自身的利益,現在的澤田弘樹明顯不符合這一條件了。
“而不聽話的孩子,需要得到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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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蘇格蘭……你嗞嗞…你聽得見嗎嗞……]
隱型耳麥裡夾雜著嗞嗞的電流聲,接受過特殊培訓、比常人更快恢複意識的諸伏景光動了動手指,“我、我在……”
“你那邊怎麼樣,”扶著牆重新站起來,諸伏景光平複了下呼吸,好在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諸伏景光選擇的都是十分隱蔽的路線。
短暫的昏迷沒有讓人發現他,隻是澤田弘樹已經失蹤不見了。
諸伏景光手狠狠砸在牆上,或許是為了讓疼痛強迫自己徹底清醒、又或許單純自責自己的失誤,“抱歉,我暫時弄丟了目標…”
[我嗞…我被貝爾維蒂暫時關起來了。不過放心,我很安全……貝爾維蒂對我一直都很好。]
耳麥裡的電流噪音讓諸伏景光皺眉,“你的行動受限製了的嗎?”
[問題不大……我現在用的之前藏起來的備用電腦和你溝通嗞嗞、信息通迅有點不…嗞怎麼好……]
難怪諸伏景光聽格拉帕說話都一卡一卡的、像是被延遲了。想到格拉帕也是個少見的電腦高手,諸伏景光便把被人竊聽的這個可能……從腦子裡刪掉。
[貝爾維蒂也被組織問責了,有另外的嗞、人接手…我來幫你鎖定組織的人的行蹤……]
至於澤田弘樹在哪……諸伏景光仔細觀察起四周來,這個他自己來就能找到目標。
如果他在繼被一個小孩子打昏之後,還能再被對方粗糙的反跟蹤技術糊弄過去,那諸伏景光也就太沒用了一點。
隻是諸伏景光能再找到澤田弘樹,同樣意味著組織的人也能。
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怎麼先組織一步找到目標。
——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名年紀不大的男孩把遮陽帽壓得低低的,隨著人群緊張地躲躲藏藏,好讓人群擋住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