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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安室透往門框上一靠,“聽起來真不吉利。”
“你撈出來的‘小孩’、你自己照顧去,我和他可不對付。”這時候安室透倒沒想著把格拉帕和諸伏景光隔開了。
“萬一嘛萬一,”諸伏景光笑笑,眼裡卻沒有笑意、反而是滿滿的悲傷,“鬆田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今天畢竟是個特殊的日子,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兩人都在各自的最大自由限度內,關注著鬆田陣平的消息——他們已經錯過了一位好友的死亡,自然不願再有一位好友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出現什麼意外。
隻是……不願歸不願,意外真的發生的時候,他們卻顯得那麼無能為力。
最終降穀零這麼說道,“他是自願的,為了救下更多的人。”
安室透這次來找諸伏景光,為得就是把他知道的、更詳細的一些信息告訴對方,隻是不湊巧又碰上了生病的格拉帕。
諸伏景光這麼回答,“我猜到了,那個家夥。”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諸伏景光才繼續道。
“隻是覺得吧,這種東西……真的難以預料。”諸伏景光顯得有些過於輕描淡寫了,“總感覺我明天就犧牲了,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所以,就當我提前交代一下遺言吧。”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格拉帕的安全屋成了諸伏景光的安全屋……諸伏景光自嘲了一下,在這裡聊到某些話題,竟然比在自己的安全屋裡還要覺得有安全感。
“如果我真的離開,格拉帕他肯定會接受不了的,你到時候就幫我,”
“拉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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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片黑暗,然後黑暗褪去,視野中的畫麵漸漸變得清晰。
格拉帕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有一瞬間的茫然……他之前,在做什麼呢?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頂著一頭卷毛,嘴角掛著淤青的年輕版鬆田陣平不滿地把掃把丟過來,“可惡,明明是你這個混蛋先找事的,憑什麼我要和你一起罰做衛生啊!”
哎?是我先找事的嗎?
下意識的、格拉帕接過掃把,顯得更茫然了,還有他為什麼覺得眼前這人是年輕版的?總不能是他見過老年版的吧。
還有他為什麼知道這人叫鬆田陣平?
“好了好了,小陣平,”旁邊半長頭發的帥氣高個男人把胳膊往鬆田陣平肩膀上一搭,笑道,“你把人家小雨宮,揍得也不輕啊!”
小……雨宮???
記憶突然告訴格拉帕,這個高個男人是萩原研二,那個他很看不慣眼的鬆田陣平的幼馴染。
“不要把我的名字叫得那麼惡心,”格拉帕脫口而出,“還有也不是我先找事,是他先盯著我眼睛看的!”
“我隻是好奇多看了兩眼、就兩眼!異瞳混蛋你也太敏感了吧!”
“我就敏感怎麼了,你不看我什麼事都沒有!”
“小諸伏,彆看戲了,快來幫忙拉住他們啊!”眼見著兩個倔家夥又要打到一起,萩原研二痛苦捂臉,“我可不陪他們一起打掃衛生間。”
溫溫和和的聲音這麼說道,“培養一下感情也挺好的啦。”
對了,諸伏景光……一大推記憶又從腦海裡冒出來,同時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格拉帕想起來了他的這位小夥伴了——小時候被壞人綁架那次,小諸伏剛好救了他和哥哥。
所以在警校相認後,格拉……雨宮江禮就格外喜歡跟著諸伏景光,這也讓降穀零格外吃味。
……
“所以,降穀零最討厭了!”
難受的雨宮江禮努力用最大的聲音吼出來,委屈地往諸伏景光身後藏,而諸伏景光則無奈地衝滿頭黑線的幼馴染一笑。
在格拉帕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現在的他們已經出現在了一家居酒屋裡,而且大家都是二十多的成年人了,喝點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更何況他們才剛齊心協力、幫同期抓住了兒時綁架過他的犯人,這當然值得慶祝一番。如此除了早早去陪女朋友的班長,和需要開車的諸伏景光及萩原研二,其他三個人都是喝的爛醉如泥。
但諸伏景光也沒想到雨宮江禮喝大了之後,話會這麼多,“為什麼要攔著我,那個混蛋人渣就算用嘴我也要咬死他!”
雨宮江禮在抱怨……或者說怨恨降穀零攔著他開槍的事,“攔著我的人,都去死吧!”
諸伏景光表情微微一凝,很快打趣道,“零,之後要好好和雨宮‘道歉’呐,看把他氣的都口不擇言了。”
“是我的錯嗎,”降穀零也不滿地抱怨了幾聲,醉乎乎地倒沒把雨宮江禮的胡話放在心上,“我不攔著他、真讓他泄憤了,那他前途不也就沒了嗎,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