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聞弛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常安白著臉,迅速帶著人離開。
聞弛好懸才沒忘記動作,艱難地完成了一套之後,他站在原地頓了頓,才轉身往回走。
他給自己定的人設,就是個發條人偶,這樣才比較不驚世駭俗,所以他現在做事也需要一板一眼。
可他走到一半,卻忽然“啪嘰”一下撲倒在地,下巴重重磕在了桌子上。
聞弛甩了甩撞得發暈的腦袋,撅著屁股半撐起身體幽幽往後看,果然看到那皇帝的手指賤賤地壓在他的袍腳上。
對上聞弛的視線,對方還十分無恥地要求道:“再來一個。”
來尼瑪!
聞弛在心中咆哮道。
他就沒見過這麼手賤的,又是彈腦門,又是壓袍腳!
三歲小孩都比他知道怎麼珍愛玩具!
忍著有些發暈的腦袋,聞弛咬牙切齒地怒瞪著對方。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人的憤怒,乾承帝訕訕地收回了手指,握拳放在嘴邊裝模作樣地輕輕咳了一聲。
哼!
聞弛理都不搭理對方,冷漠轉回頭艱難地用粗短四肢支撐著站起來,走到盒子邊上打算往裡翻。
說實話,這盒子邊其實對他來說有點高。
從裡麵翻出來還好,裡麵有墊子,高度差還小點。
從外麵往裡翻,成不成功就是看運氣了。
不過他是誰?
運動健兒聞小弛!
這世上還真沒有他翻不過的牆!
聞弛站在盒子邊上,利落地一蹦,兩個手臂便輕鬆地撐在了盒子邊沿。
隨後他兩條草編的小短腿在下麵輕輕一跳,迅速踩到盒子壁上,便想依靠摩擦往上爬!
可惜昨晚常小歲值夜時,閒著沒事,雖然不敢動裡麵的東西,卻是特彆殷勤地用上好的桂花油,將這個盒子外麵好好保養了一番——
於是原本勝利在望的聞弛,雙腳——其實也根本沒有腳,就是兩根草編的小粗腿下端——卻十分無助地從盒子壁上慢悠悠往下滑。
掛在盒子壁上的聞弛,臉色幾變,不甘示弱地蹬蹬蹬又往上蹭了幾下。
可是無論他多努力,以前就沒能阻擋自己下滑的趨勢——
直待到他雙手力氣逐漸耗儘,他整個人又是“啪嘰”一聲,狼狽地貼著盒子壁摔了下來。
落地的那一瞬間,聞弛的腦袋都是懵的。
在以前,他一貫是體育運動的佼佼者,彆說是這種十厘米不到的小盒子了,就是三米高的圍牆,他爬起來也是輕輕鬆鬆。
可是現在——
雖然境況不同,但是聞弛的自尊心還是受到了巨大的創傷。
“嗤——”
尤其身後還傳來一聲類似輪胎漏氣般刺耳的嘲笑聲,那裡麵幸災樂禍的味道,簡直像一枚針,重重地紮在了聞弛那脆弱的男性自尊心上。
聞弛跪趴在那裡,胸膛一股一股的,越想越來氣。
隨後他看也不看對方,爬起來就又是一蹦,胳膊重新撐到盒子壁上,雙腿繼續刷刷刷往上蹬!
他就不信了,他能翻不過這個小盒子!
乾承帝坐在那裡,胳膊肘撐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托著下巴,就那樣看著那個用乾草做的小人偶,與那盒子較上了勁。
它兩個小胳膊巴拉在盒子上邊,撅著屁股,小短腿蹭蹭蹭蹬得比誰都快。
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簡直像是要把那盒子給蹬破了似的。
乾承帝越看,嘴邊的弧度便越大。
看到後麵,乾承帝為了忍笑,連身體都微微發抖起來。
終於,在對方又一次快要跌落時,乾承帝憋著笑,萬分仁慈地伸出手,在對方那小屁股上輕輕托了一把。
那小人還挺有勁,就著他這一托,一個用力竟還真的給它翻了進去。
隻是等到對方在盒子內站定,幽幽回過頭來看向他時,乾承帝詭異地覺得對方似乎並沒有很快樂的樣子。
正有些遲疑,卻見那小人在盒子裡又是一蹦,一勾手就觸到了盒子頂蓋,然後竟當著他的麵狠狠蓋上了盒蓋!
乾承帝微一愣神,隨即便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