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當然不會真的隻會口花花。
他還喜歡打仗。
在朝堂上再一次看到渣男讓人拖出去一串反對的大臣,聞弛就知道渣男發動戰爭的決心,是沒人能阻止得了的了。
聽那些大臣的意思,是那叫荷度的國家的軍隊,在豐朝邊境劫掠了幾次豐朝的商隊,隻要警告一番即可,沒必要興師動眾。
畢竟乾承帝親政隻有十年,中間接連幾年四處征討,去年又是屠了西境十三城。即便無數助農興商的政令,帶來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興盛,但是豐朝如今也僅是能夠喘口氣而已。
可是乾承帝想要的卻是對方滅國。
看著乾承帝眉頭都不皺地連殺了幾個大臣,完全聽不進任何勸誡的樣子,聞弛覺得乾承帝不像是在治理一個國家,反倒像是在玩一個刺激的遊戲。
隻要能玩得高興,遊戲的結局如何他都不關心。
就在此時,一個胡須全白的老臣,滿眼是淚地看著乾承帝,最後卻還是挺胸,站到了那顯然是要被拖出去的那一行列。
聞弛都忍不住為這些人歎氣。
在這種人手底下乾活,真的是命不好。
眼看著乾承帝揮手,魏尹就要帶人上前拖人時,坐在狗皇帝肩上的聞弛,終於忍不住伸手狠狠撓了他的脖頸肉一下。
“嘶——”乾承帝一個沒注意,被聞弛撓出了兩道細細的血痕。
他伸手捂住傷口,一臉懵逼地看向聞弛,不明白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聞弛麵無表情與他對視,伸出帶血的左手,對他比了個中指。
隨後他乾脆跳下他的肩膀,瀟灑離去。
這種事情,他既阻止不了,便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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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人偶小吉求救成功之後,它好像就認準了聞弛,經常偷偷溜到永乾殿或者理政殿找聞弛玩。
聞弛搞不清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更不知道這個萌娃外表下的軀殼裡,到底藏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而且他也不想讓對方的主人知道,他這個人偶也在研究製作人偶。
就像科幻片裡的人類製造機器人,他們會因為機器人聽話又好用而感到滿意。
但是如果看到機器人會憑借自己的意誌,獨立製造新的機器人,那恐怕就隻有恐慌了。
所以他對那小娃娃總是愛答不理。
反倒是乾承帝,由於聞弛最近癡迷於研究人偶,乾承帝閒暇時無聊,卻不去找那些新進的宮妃,反而拿溜進來的小吉打發時間。
那小吉似乎真是天真爛漫的性格,每天被乾承帝逗得咯咯咯地笑,還拿自己從不知哪裡挖來的小蟲子嚇聞弛。
聞弛被他們倆煩得隻想躲起來。
宮裡的其他人卻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有一部分人逐漸聚攏到了小吉身旁。
這日聞弛從偏殿的玩偶屋裡精疲力竭地出來,卻看到一群永乾殿的宮人追在一個嘻嘻哈哈笑著的三寸小人身後,一個個焦急喚著“小吉主子您慢點,小心腳下——”。
常小歲站在殿門口卻是一臉憤憤,“什麼小吉主子,這群見風使舵的玩意兒!”
不止如此。
聞弛眼尖地發現,那小吉的身上已經不是原先簡單的上下裝的可愛衣裳,而是一層層裡裡外外套了好幾層,上麵繡了各色花紋,精致腰帶上還掛著不少小物件。
其中一個小鈴鐺,在它跑動時鈴鈴鐺鐺地響著,分外惹人喜愛。
這一看就是狗皇帝的品味。
聞弛麵無表情來到永乾殿偏殿巡視了一番,倒是不曾看到不屬於他的小物件。
乾承帝見聞弛終於從他的小房子裡出來,更是高興。
他立時放下手中的筆,走過來將聞弛托到掌心裡笑著說道:“朕正尋思著,到底是要好好獎賞禦用監,還是給他們點教訓嘗嘗呢!”
聞弛挑眉看著他。
乾承帝從聞弛臉上看不出表情,卻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聞弛的胸口,不滿地嘟囔道:“你喜歡那小屋子,朕自是高興。可你也不能十天半個月地蹲在裡麵,都不搭理朕啊。”
說著,都似用上了撒嬌的口吻。
這幾天聞弛用了自己能夠想到的所有不同的編製方式,製作人偶。
也始終沒有成功。
他倒也是沒有想到,自己在裡麵花了這麼久時間。
不過聞弛不吃對方這一套,小爪子“啪”一聲,打掉了對方還在自己胸口不停揉動的鹹豬手。
他還待說什麼,外麵常明卻走了進來。
“陛下,顧婉儀來接小吉了。”
乾承帝見此,卻是將聞弛放下,讓常小歲帶進次間。
聞弛正好也不想與這個姓顧的多接觸。
次間是乾承帝日常起居的地方,與正間之間沒有牆壁格擋。聞弛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那顧婉儀進來之後,乾承帝讓人將小吉找來,又與顧婉儀和顏悅色地聊了起來。
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些家常話。
可乾承帝那樣子,聞弛卻實在少見。
他見過他凶惡殘忍地下令殺人的樣子,也見過對方賤兮兮痞壞的樣子。
可此時,對方坐在那裡,垂眸笑語,眉眼都是帶笑的,竟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身上看不到一絲平日裡的戾氣。
聞弛深吸一口氣,再輕輕吐出。
常小歲站在他身後,臉色也很不好看。
顧嬪升婉儀,聞弛是知道的。
上次顧嬪受太後為難,為了安撫她,乾承帝就又給她升了品級。
可是有些事情,聞弛是不知道的。
“據聞,那次顧婉儀之所以觸怒太後,是因為太後娘娘問及了小吉的事,吩咐顧婉儀將小吉送去把玩。”
常小歲將這段時日打聽來的事情,在聞弛耳旁悄聲說給他聽:
“顧婉儀見形勢不對,說什麼都不肯承認小吉的存在。宮裡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卻睜眼說瞎話否認,這明晃晃是在打太後的臉,所以才受了那麼些罪。
“這段時日您在忙,那小玩意兒日日來尋您,不見您便故意哇哇大哭引起陛下的注意。它那主子更是三不五時,明麵上說是來接,暗地裡不知對陛下使了多少眉眼,竟是讓陛下對她越發寵信,現已能與陛下時不時聊上許久了!”
聞弛這才知道,那顧婉儀竟是搭了太後那架逆風梯。
顧婉儀愛護小吉,估計觸動了皇帝內心的某塊地方。
現在她似是全力以赴地在這方麵使勁,愣是將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快要揉成繞指柔了。
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