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還是那小石子主動向趙又樹一行人解釋了許久, 說兩人隻是朋友,是他請舒紀微幫忙給他找木匠的。
趙又樹幾人聽了,看那小石頭乖巧又聽話的好騙樣子, 又瞥了眼人模狗樣的舒紀微,越發覺得他人麵獸心了。
趙又樹看不過眼, 直拍著胸脯對小石頭說道:“石小公子,木匠的事包在我身上,舒兄——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對啊對啊,我家也有不少熟識的木匠,我這就讓管家過來幫忙!”後麵也有人起哄道。
看著這群人上趕著往火場奔的樣子, 隻把舒紀微氣得倒仰。
整個豐朝被那些太監們整得家破人亡的官宦人家還少嗎?
誰不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貪得無厭, 趙又樹這家夥還上趕著往上貼,真是腦子缺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雖然舒紀微之前是一眼看出了尚奎那群人的身份, 畢竟一群小太監在一起還是挺惹眼的。
但如今小石頭是一個人,年紀又小似是還未長開,倒還真的有點清秀小書生的樣子, 其他人竟是一時看不出來。
舒紀微還不想把好友們往火坑中推,立馬上前拉過小石子道:“這位石——石兄,我就給他幫點小忙, 沒彆的想法,你們彆瞎攪和。”
說了就要把人拉走。
趙又樹他們哪裡肯放人,一群人立馬跟了上去湊熱鬨, 確實七嘴八舌地向小石子科普了舒紀微那可以寫滿一整本書的風流史。
這家小姐那家小姐的也就算了, 舒紀微自知自家狀況,輕易不願招惹,平日裡隻跟三五好友往花樓裡跑。
可這人身上也不知是哪裡不對,總是平白招惹些良家公子, 這一年三五回的,總有人要為他尋死覓活,
舒紀微一開始還隻覺好玩,與這些人眉來眼去的,也有過幾場露水姻緣。
但時間久了,他發現良家子弟是真不能招惹,這些人多是想與他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
可他舒紀微卻隻想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下可倒好,惹了那些桃花債,怎麼都還不完。
他們這群朋友裡,還有一個為他得了相思病的,便是墜在這一群人後麵的消瘦少年。
小石頭好奇地往後看了看,卻發現那少年正幽幽看著他,神色莫名哀怨。
小石頭冷不丁打了個寒戰,趕緊收回視線。
“他這個人,就隻喜歡流連花叢,沒有真心,你不要相信他的那些花言巧語,也彆上他的當!”趙又樹苦口婆心地說道。
舒紀微隻聽得一臉黑線。
李敬恩也趕緊拍胸脯樂嗬嗬道:“沒錯,他這種人還不如哥哥我,我起碼每次對人是一心一意,絕不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你要真有這想法,可以考慮考慮哥哥我啊——”
後麵立馬有人起哄道:“哈哈哈李兄這胡截得可以!”
他們這些話,小石頭眨巴了眼睛消化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臉上卻不由地有了些紅暈。
“你就給我滾吧你!”舒紀微狠狠瞪了李敬恩一眼,一把將他扒了開,“彆給我胡說八道,小爺我辦正事呢!”
舒紀微這段時間接了信之後,心中就一直很忐忑。
他爹隻說是戶部的人托他來辦事,可這確實是他來到江南之後,他爹第一次聯係。
接了信之後,他不知為何也沒了出門的心思,這群好友便快有半月沒見他了,故此見了他,便不由得打趣黏上了他。
於是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也不管舒紀微願不願意,就去了木工巷。
由那李家的管家介紹著,一群人敲開了木工胡大家的門。
“要說我們季城的木工,那木工巷裡的胡大卻與其他木工關係最好,若是要多找幾個靠譜的,隻管找他就對了。”
舒紀微的臉色這便又更不好看了。
這胡大他卻是認識的,手藝好,做事勤勞又靠譜,人也仗義,經常還接濟朋友,帶出的徒弟都有十來個了。
可惜他家中父母妻兒俱帶病,生生快要把一個家拖垮了。
這時若讓這小太監把胡大帶走,那不出一個月,這家裡就得病死一家人!
舒紀微不由發愁。
胡大見舒紀微來了,卻十分歡迎。
之前兩人就喝過酒,舒紀微知道他家中狀況,還給他介紹過不少好活計。
趙又樹他們不明所以,小石頭卻是忙著乾正事,在舒紀微不情不願介紹了一番之後,小石頭趕忙開口就向胡大說明了來意:
“胡師傅,我家裡要在季城建一個絲織工坊,想要招上那四五十個木工來工坊中乾活。”
胡大雖沒見過這許多公子,但是有舒紀微在,他倒也不怕了,隻讓家中婆娘拿了粗茶來招待各位公子,自己卻是與那年紀最小的小公子,一本正經地說起了正事:
“公子要的人可不少,敢問公子這是一次性的活,還是長期的?”
小石頭笑道:“咱想要簽個5年的約,5年內隻與我家乾活,5年後便可自行決定去留。若是願意留下的,自然是歡迎,有那更好的奔頭,我家便也奉上儀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