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你不能因為我對你的付出,卻將我束縛在這具身體中,成為你的泄欲工具。”
“將我束縛在這具身體中, 成為你的泄欲工具。”
“成為你的泄欲工具——”
這句話在乾承帝二中反複回蕩著, 連聞弛起身離開都不曾發覺。
那一晚乾承帝整晚都沒有睡。
第二天, 他再次來到鳳臨宮, 兩人麵對麵坐下。
乾承帝開門見山道:“你不想要這具身體, 是嗎?”
聞弛恢複了平日裡一身寬鬆長袍的打扮,坐在他對麵點頭, 開口道:“我想知道我的本體在哪裡。”
乾承帝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聞弛補充道:“就是那個人偶。”
乾承帝意會,“就在你現在這具身體裡。”
聞弛愣了愣, 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然後有抬頭看向乾承帝, 乾承帝對他點點頭。
“當初是裕親王進獻的這個計策,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讓他重新將你的本體從中取出。”
“那顧凝芷——?”
乾承帝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她已經死了。”
聞弛恍惚了一會兒, 隨後道:“好。”
乾承帝點頭,便站起身道:“朕這就讓人去安排。”
說完,轉身便走了。
整個過程中, 聞弛發現乾承帝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兩個人在說的是一件與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麼想著,聞弛淺淺吐出一口氣, 隨後也站起身來。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那個女人, 她臉上也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反倒是皺著眉頭似乎有些沉鬱。
是的,聞弛雖然解決了心中的的大事, 可心情卻並不放鬆。
並不是因為他不想離開這具身體,而是他發現自己依舊是在利用乾承帝。
其實人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不會一開始是什麼樣,就一直不變,而是會隨著時間的推延而逐漸產生變化。
就像乾承帝一開始可能隻是把他當做一個玩物,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進而慢慢地可能將他當做了一個朋友,一個知己。
而對方對他的感情什麼時候才開始變得曖昧的呢?
聞弛想,其實這件事的責任在於他,而不在乾承帝。
是他為了給小愛報仇而引誘了對方,欲擒故縱地吊著他,一邊逗他開心一邊又時不時讓他難過。
聞弛很清楚,在感情中能夠越發強烈地引起對方的情緒,就越能夠讓他記憶深刻。
這就像是吸d一樣,一旦能給予一個人其他任何事物都無法超越的快感,那麼人們就會上癮一般,再也戒不掉。
而這世上能夠讓人快樂的事情有很多,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你脫穎而出呢?
那麼在此之前就越是他疼讓他痛,讓他傷心和難過,如此才能襯出之後甜蜜的珍貴與難得。
聞弛那會兒是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的,所以他壓根沒有考慮過這樣報仇之後的後果。
可現在他終於嘗到了苦果。
聞弛看著鏡中的女人,自己卻露出苦笑來。
你看,明明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責任。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了超越友誼的感情之後,自然而然就會對其身體產生**,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現在他卻將這一切推得一乾二淨,反而去指責對方。
他可真是個狡猾的人,聞弛在心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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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城。
絲織工坊中下值的鈴聲響起,那呼呼運轉著的機器逐漸停止了下來。
喜鵲領著一隊人,將這個三-二坊組中的所有原材料、成品、半成品一一入庫完畢,隨後對身旁的一個婦人點頭。
那婦人隨即朝門口喊道:“起——”
坊組的聯門被拉開,織工們都笑嗬嗬地走了出去。
出來之後,喜鵲拿著手頭的數據回到自己的辦公院子中,重新摘抄錄入,親自送到了組長手頭中。
等手頭的事情都忙完,她才笑著與組長打了聲招呼,穿過此時已是空無人間的庭院走了出去。
此時她手中捧著兩個包裹,門外便立馬有馬車夫拉著一輛板車迎了上來,笑著道:“姐姐,您用車嗎?”
喜鵲笑著搖了搖頭,還未開口便立馬有一輛拉有車廂的馬車迎了上來。
那馬車夫跳下車轅立馬開的道:“去去去,這是我們副班,自有我們坊裡的馬車來拉,何需用得上你們!”
此話一出,周圍的攤主和候著生意的馬車夫們,看向喜鵲的眼神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