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的監控錄像正好記錄下了江景跟他的小夥伴謀劃壞事的過程。
其實隻有兩秒的記錄而已,不過能夠很清楚的看到,江景跟一個比他矮一點的男生同行,正在偏頭跟他交談著什麼,手裡拿了一個粉色的盒子。
盒子跟江臨桌子上出現的盒子一模一樣。
江臨看完視頻,說道:“因為我了解他,所以憑這兩秒的視頻就能確定盒子是他放的,但其實這並不能作為指控他的證據吧?”
向桓則聞言,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麼要指控他?”
江臨也回敬以奇怪的眼神,“為什麼不指控他?”
“你是覺得這件事應該上報給學校?”
“當然了,江景的行為已經涉嫌恐嚇了,難道不應該交給學校解決麼?”
向桓則更奇怪了,“把他拎出來教訓一頓就行了啊,乾嘛還要搞得學校也知道?”
江臨看著他,眨眨眼,身子慢慢向後挪。
對不起,他以前在公立學校接受的教育一直都是,如果遇到這種情節惡劣的事情,一定要交給學校解決,學校解決不了,就交給警察解決。
是他孤陋寡聞了,竟然還有‘把人拎出來校訓一頓’的解決方法。
向桓則看到他的真實想法,連忙改口,“額,那個,其實我覺得吧,像這種類似於恐嚇的事情是應該交給學校解決的。”
“但是因為那一盒蟑螂屍體,畢竟沒有給你帶來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我猜測學校應該不太會重視。”
“你覺得是恐嚇,但是可能學校隻會是把它當成惡劣一點的玩笑,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況咱們證據還不充足。”
“我是擔心交給學校處理,會得不到滿意的結果,所以才有了這個想法。”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我也就是想想。”
看著向桓則一臉認真地模樣,江臨又慢慢的將身子挪了回來,“就算學校的解決方法讓我有些吃虧,其實也沒什麼的。”
“我真沒怎麼把江景當回事兒,你也不用太替我抱不平。”
江臨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接著說:“我大概也猜得到江景為什麼突然給我桌子上放蟲子。”
“無非是因為他打算借徐大坎抓我作弊的事兒,讓我那個睚眥必報麵子大過天的爹高興高興,結果反倒是徐大坎被開除了,我爸失了麵子,他就被罵了。”
“他挨罵,找罵他的人出氣肯定不敢,那就隻能來找我了。”
“怎麼說呢,就隻是幼稚又無能的遷怒罷了,我真的無所謂。”
你無所謂,我有所謂。
不過向桓則也沒再說什麼,點著頭迎合道:“你都無所謂,那我肯定也無所謂了。”
上午在校外耽誤了兩節課的時間,兩人喝完咖啡就趕緊回了學校。
現在學校的課程對於江臨而言其實沒什麼要緊的,但是他總覺得翹課是一種很不好的行為。
這大概是好學生當慣了吧,優秀的人可真難當。
今天一整天,向桓則都坐在江臨的位置,江臨說什麼他都不換。
倒是晚上,江臨想說跟他一塊兒回宿舍,結果他一下課就不見了人影。
江臨去問管遊,“你看到向桓則去哪兒了嗎?”
管遊一臉懵逼,“我不知道啊,一打鈴他就出去了。”
今天是向桓則的失蹤日嗎?
他人不在,江臨也不好動他的東西,就還是保持著換過來的座位沒動。
——
江景萬萬沒想到,自生日宴過後,第二次與向桓則的單獨見麵,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寒冬的夜晚,學校的監控死角,高大的男生把拽著他的領子把他逼到角落裡。
向桓則靠近他,彎腰在他耳邊低語,“你再敢欺負江臨試試,我打斷你的手。”
明明是最親密的姿勢,明明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警告,卻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江景扯著嘴角,使勁把身子往後撤,儘量讓自己離向桓則遠一點。
好在向桓則對他也是一樣的厭惡,說完這句話就退開了,兩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壓迫感消失,江景放鬆了一些,他扯出一個自認為很友好的笑。
“向桓則,你在說什麼呢?我沒太聽明白。”
見向桓則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去,他又忙說道:“啊,那個,你說的是不是江臨被恐嚇的事?”
“這個我知道,不好意思啊,這是我朋友替我抱不平做的。”
“其實我之前就告訴過他了,讓他彆去找江臨的麻煩,可能他實在是看不下去江臨的所作所為,所以就……”
他話沒說完,就見向桓則手的拳頭揮過來,狠狠地砸在他耳邊的牆壁上。
他清晰地聽到了牆皮掉落的聲音。
江景咽了下口水,剩下的話是怎麼都不敢再往下說了。
向桓則拳頭一轉,改為扯著他的頭發。
“跟我在這兒顛倒黑白呢?江臨什麼樣兒我不清楚?”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隻言片語,而不是相信我親眼所見朝夕相處的江臨?”
江景感覺自己頭皮發麻,頭發都快被扯掉了。
他磕磕絆絆地說:“眼見的……又不一定為實。”
為什麼?明明他才是主角,怎麼向桓則這個主角攻不相信他,反而要去相信一個炮灰。
事到如今,很顯而易見,書中的世界早已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