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鬨洞蜜園(1 / 2)

紅色權力 錄事參軍 6812 字 10個月前

打發走孫傑,下班點,工商局蔡金蔡局長冒了上來,笑嗬嗬的說要請客,跟陸錚嘬兩口。讀蕶蕶尐說網

蔡金是名義上的打擊辦主任,但工商方麵在打擊辦主持工作的是副局長王東雷王胖子,平素,老蔡根本就不來這邊轉悠,和陸錚也沒什麼接觸。

老蔡請吃飯,陸錚就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自也想聽聽他找自己什麼事。

在廣寧,現在很有了幾家私人開的飯店,其中有一家叫“洞蜜園”的最為出名。據說老板在深圳混過,也過海去過香港,見多識廣,所以飯店布置的頗有情調,很快就打響了名堂。其實聽名字就知道了,現在內地食肆,從來都是XX飯店,什麼勝利飯店、和平飯店之類,好像不帶飯店兩字彆人就不知道這是吃飯的地兒,唯獨他家與眾不同。

陸錚和老蔡就來了洞蜜園,要了二層的一個雅間。老蔡那套工商製服不離身,很快,老板就顛顛的跑來敬酒,老蔡也認識他,介紹陸錚後,不鹹不淡的和他聊了兩句,就給打發走了。

後世的商人,雖然還是多附庸在某些官員的大樹上,但畢竟也有了一定的地位,但現在,專政的威力還是很恐怖的。

陸錚和老蔡天南地北的聊著,漸漸,就聊到了工作上,老蔡咂著酒,笑嗬嗬說了句:“政委啊,眼看也年中了,咱打擊辦今年壓力大啊,查扣的商品有十幾萬吧?就是沒抓到幾個犯罪分子,都是蝦蝦蟹蟹呢!”說這話時,他的小眼睛目光就有些閃爍。

陸錚便知道,自己乾的事兒多半就傳到了他的耳裡,其實不但自己擔任打擊辦副主任後睜隻眼閉隻眼,便是以前被抓的二道販子,但凡沒正式筆錄的,自己也是能放就放。畢竟再過一兩年,全國打擊辦的工作重心便會調整為打擊走私,而烏山作為沿海開放城市,隻會變革的更早。

就是這節骨眼上,這一刻,被抓到的就可能判個十年八年的,下一刻,便成了搞活經濟的正常商業活動,這些二道販子冤不冤?而且,政策風向雖然會變,但隻要被判刑的,多半牢獄還是會坐下去,頂天也就是照顧照顧減減刑,現在,可沒什麼國家賠償。

而最早敢起來鼓搗生意的,又有幾個不是能人?

所以,陸錚不但沒有“鎮壓”他們,反而倒整天想辦法給他們開脫,令他們的商業行為合法化。

陸錚當然不知道,他的一念之仁,成就了日後聲震華夏的所謂“廣寧幫”,也就是出身廣寧的商人資本集團。而他這個廣寧幫的大恩人,自然而然的要麵對以後同廣寧幫之間的風風雨雨、恩恩怨怨。

陸錚現在,是想著怎麼應付這個老蔡,不過十年前老蔡,可是抓投機倒把的能手,想糊弄他不容易。話說回來,縣局的這些一把手,哪個會白給?都是多年政治運動中錘煉出來的老手、黨棍,有的你彆看他罵罵咧咧大嗓門音調高穿戴像農民,可說不定你得罪了他,被吃的渣都不剩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老蔡能把自己叫出來吃這頓飯,應該沒什麼惡意,不然,就是自己想請他吃飯,怕他都會推脫,兩人單獨吃飯,和場麵上的飯局完全是兩回事。

陸錚夾了口菜,放在碟裡,想了想,說:“蔡局,您是愛護我我知道,不過要我說,中央改革,到底改什麼呢?搞活經濟是第一位的,想搞活經濟,商品就要流通,這種流通,早晚會合法化,您說是不是?”

蔡金倒是怔了一下,陸錚來打擊辦前,他自然要詳詳細細摸摸底,所以,陸杠頭這三個字早就如雷貫耳。卻不想,這個杠頭,會張嘴閉嘴談經濟,談搞活,未免令人心裡升起幾絲怪異。

不過陸錚的話他有些不以為然,但陸錚實在太年輕,雖然小受挫折,但能破獲五一六大案,看來頗有些潛力,前途倒也不可預期。所以,他也不想輕易得罪這個年輕的政委,畢竟,蔡金是土生土長的廣寧人,誰不定日後還有事能求到人家,公安這個體係的人,能籠絡的,自然是要籠絡住,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蔡金隻是笑了笑,說:“不管以後政策怎麼變,現在總還要跟省裡市裡的調子走嘛。”便不再說下去,該點到的已經點到了,日後出了事,彆牽連自己就成,反正你的事,我聽不到,看不到。

酒足飯飽,飯店服務員又送上來瓜子茶水,陸錚和蔡金就天南地北的閒聊,陸錚雖然不刻意賣弄,但偶爾流露的崢嶸還是令蔡金一陣疑惑,不都說他是杠頭嗎?怎麼感覺見多識廣的,很有些深度嘛。

正聊天呢,突然就聽外麵傳來喧鬨的聲音,由遠及近,服務員的尖叫、盤碟落地碎碎念,各種噪音摻雜在一起。

陸錚皺眉道:“這是怎麼了?”就要起身出去看,他分管治安科,自要保一方平安。

誰知道聲音是朝這邊來的,就聽有女子粗嗓門在喊:“在哪?說,在哪?”接著傳來啪啪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廝打。

老蔡的臉色突然就變了,陸錚,瞥到了這一幕。

門簾被掀開,猛地湧進來五六個人,四五個老娘兒們,推搡著一個小媳婦模樣的俊俏少婦,有人抓著她頭發,有人扯著她衣服,少婦披頭散發、衣衫淩亂,嚇得瑟瑟發抖,旁邊唯一一個男人是“洞蜜園”的王老板,他勸說著,陪著笑,可又隱隱有些怒氣。

大鬨“洞蜜園”的娘子軍,為首的婦女身高馬大,彪悍異常,進屋看到老蔡和陸錚,就扯著公鴨嗓嚷嚷:“好你個死老蔡!你不跟我保證不來這騷狐狸窩嗎?我算看透你了!你說話就是放屁啊!”說著,就開始擠眉弄眼的抹淚,看來不管多粗獷的女人,都知道把眼淚當武器,不過這種武器有的看了令人心疼,有的看了令人煩躁,毫無疑問,現在的情況屬於後者。

衝老蔡嚷嚷的婦女是他的原配,而被蔡夫人採著頭發的少婦則是王老板的續弦,姓董,所以聽到蔡夫人張嘴閉嘴“騷貨”“狐狸精”,王老板男人的血氣終於升騰起了那麼一絲半絲,他悻悻道:“您說話太難聽了吧?”

“你給老娘閉嘴!你個烏龜王八蛋!”蔡夫人回頭就訓斥上了他,眼珠子瞪的像銅鈴。

看著蔡夫人母老虎一般,王老板氣勢一下就餒了。他可是聽說來著,當年蔡局長患難時患了痢疾,若不是蔡夫人不離不棄,怕蔡局長早就駕鶴西遊了,而落實政策後,蔡局長官越乾越大,唯獨在蔡夫人麵前挺不起腰杆,是不折不扣的妻管嚴。

“夠了!”老蔡猛的拍了下桌子,氣得臉都青了。

陸錚看到這兒,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忙笑嗬嗬的插到兩人中間,“嫂子,您聽我說,一場誤會……”

蔡夫人卻是急了眼,逮誰咬誰,惡狠狠看著陸錚,“你給我一邊去!有你說話的地兒?!長卵子了嗎?”自然以為這個小年輕是他家那口子的跟班、馬屁精。

“太不像話了!你太不像話了!”指著蔡夫人,老蔡氣得話都說不上來了,“你給我滾回去!滾!”

王老板在旁邊小聲提醒蔡夫人:“這是縣公安局的陸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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