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日,陸錚開始推動廣寧民警責任區負責製和聯防治安負責製的建設,看似忙忙碌碌,實則陸錚的心完全不在這上麵。讀蕶蕶尐說網
陸錚更希望自己能在經濟政治改革中揚帆破浪,畢竟,現在處於計劃經濟轉型的初期,從中央到地方,甚至還在為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進行著激烈的交鋒,很多問題還遠遠未到積重難返的程度。
對於經濟改革的方向,陸錚有很多想法,而且,如果能在廣寧順利推動的話未必不會成為未來的標杆,將會影響未來的很多人、很多事。
但陸錚現在的位置又決定了他不可能觸碰到經濟改革的核心思路,隻能在公安係統內修修補補。
而陸錚同樣也知道,後世公安戰線出現的許多問題,是大環境造成的,不是公安係統自身能改變的。
現在,陸錚隻能儘量將本職工作做的出彩,希望能找到契機,跳離公安體製。
這天中午,陸錚接到了一封信和一個電話。
信是劉小慧寫的,她前天去趙莊陸錚租的房子找陸錚,卻不想陸錚搬走了,左鄰右舍和陸錚、杜小虎平素沒什麼接觸,也根本不知道陸錚搬去了哪裡,無奈何,劉小慧寫了封信留在了陸錚鄰居處。
杜小虎昨晚去和房東交接房子,才拿到了這封信。
因為和劉小慧第一次見麵時為了查案方便陸錚隱瞞了自己的警察身份,後來雖然又去一中請她吃過兩回飯,但既然沒說到自己的工作問題,便也沒多做解釋,隻是告訴了她自己退伍轉業進了縣公安局。
劉小慧當時就警惕的問起張校長涉及的那宗連環殺人碎屍案,陸錚便含糊過去了,利用多年未見的朋友,總感覺不太好。
劉小慧本來希望夏天時能搞個大聚會的,但這願望卻落了空,當年的玩伴,現在各有各的前程,都忙著呢,就算畢曉光,雖然是北大學生,暑假卻也沒有回來,據說是在北京某報社幫著做什麼新聞評估項目。
劉小慧留下的信,是說孟文強回來了,她又聯係了幾個在廣寧縣城工作的南營玩伴,想明天在洞蜜園聚一聚。
劉小慧說的“明天”,那卻是昨天了,陸錚雖然早忘了孟文強是何許人也,但沒能參加這個聚會,卻也不禁微覺遺憾。
光著屁股長大的玩伴、同學、戰友,這三類人實在是最單純的朋友關係了。步入社會後結交的形形色色人等,多多少少都有利益方麵的糾葛。
剛剛放下劉小慧的信,陸錚便接到了老媽的電話。
老媽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賅又不容辯駁,“你大舅過幾天動手術,你明天回北京,和我去洛杉磯。”
陸錚知道,這兩年陸、韓兩家關係並不睦,這次去美國,或許自己算是陸家唯一的代表了。
外公對子女一向要求嚴格,也從來沒什麼照顧,老媽是一步步自己走出來的,而大舅韓國平則是工人,東北春江市一個普通玻璃廠的車間主任。
大舅的眼疾很嚴重,以國內目前醫療技術條件強行開刀,據說會有超過80%的概率留下後遺症,外公這才用自己的稿費,支付了大舅去美國做手術的費用。
陸錚知道,自己這次無論如何都該去。
雖然現今中美處於蜜月期,民間交往日益頻繁,但外公一族身份特殊,怕大舅被人動刀時,除了舅母,沒什麼親人能陪在他身邊。
老媽身份更為特殊,但老媽向來硬氣,敢作敢為,大舅馬上便要動手術,她自然要過去相陪,但想來,也隻能在美國逗留三兩天而已。
陸錚琢磨了一下,這幾天沒要緊的事兒,跟裘書記打個招呼就行了,當然,也不必說去美國。護照之類,老媽定然會幫自己辦妥。
正琢磨呢,外麵傳來敲門聲,王玉國探頭,問道:“陸局,有個叫陸小萍的女孩兒找您,認識不?”
陸錚嗯了一聲,“是我妹妹。”
王玉國便帶上了門,想來是去給院門的值班室打電話叫放人進來。
十來分鐘後,外麵再次傳來敲門聲,陸小萍先探了探腦袋,隨即吐吐舌頭,從門縫鑽了進來。
裁剪得體的嶄新藍色製服,映著她白淨瓜子臉,略有些寬的褲管下,微微露出白襪柔美足踝的黑亮小皮鞋,這身打扮令陸小萍顯得很洋氣、很亮麗,她現在在百貨大樓上班,製服便是百貨大樓營業員的工作服。
“錚子哥。”站在陸錚辦公桌前,陸小萍突然就覺得拘束起來,雙手攪著上衣衣襟下擺,有些沒著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