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期間,劉小慧在洞蜜園組織了一次同學聚會,可惜的是,陸錚恰好去深圳考察,又錯過了和童年好友相聚的時光。讀蕶蕶尐說網
畢曉光也沒有回來,他現在在北大社會新聞係大四畢業生中已經小有名氣,寒假期間被教授帶去《北京日報》參加一個新聞課題組,據說,如果不出現大的變故,畢曉光畢業後應該能以相當豐厚的條件留在該報社。
陸錚從深圳回來的第二天,便接到了劉小慧的電話,聽到陸錚的聲音,劉小慧就歡天喜地的道:“好你個錚子,終於肯接電話了,不玩失蹤了?”
陸錚咳嗽一聲,說:“最近挺忙的,不好意思了啊小慧。”
“是啊,你忙,你是大局長,還是縣委常委,能不忙嗎?”劉小慧雖然是嗔怪的語氣,實則聽得出她的開心,自然是為發小這般出息而開心。
陸錚笑了笑,知道早晚也瞞不住她的。
劉小慧又哼了一聲,說:“我不管你多忙,今晚7點,洞蜜園二樓,不見不散,就201吧,我現在就去訂,要被人早訂了的話,我報你的名字好使不?”
陸錚就笑,說:“好使,再說,現在比較好的飯店越來越多,老王那兒也沒那麼忙,肯定有包房,你現在就彆去了,說不定就是白跑一趟。”
“行,那聽你的,七點哦,不見不散。”劉小慧掛了電話。
陸錚慢慢放下電話,毫無疑問,童年玩伴的電話令他略有些陰霾彌漫的心情開朗了一些。
陸錚總覺得,或許自己在廣寧的時日無多了。
前陣子,省廳褚胖子褚處長打來電話,講到近一個月,省廳不斷收到來自廣寧的告狀信,大多數匿名,也有一部分實名,都是舉報陸錚這個廣寧縣公安局局長工作上的問題,有的純屬子虛烏有,而實名舉報的卻都有一部分事實根據,雖然,少不了誇大其詞。
而這些真真假假的告狀信攙和在一起,就使得情況複雜起來,最起碼聽褚處長說,原本看好自己的省廳領導,就在褚胖子麵前發了感慨,“怒其不爭”四字評語,足以看得出這位領導對自己的失望。
褚胖子還說到,不僅僅是省廳,聽人說,有廣寧的老乾部給省委寫了信,同樣是反應廣寧縣“二十二歲縣委常委”的問題,同杜伯濤的關係成了陸錚最被人詬病的一點,常委會上提出對經濟犯實行罰金刑罰,轉而卻私下借錢給經濟犯,怎麼看,都很可疑。
甚至還有舉報信說,趙海霞5年的量刑太輕,雖然現在特殊政策地區對“投機倒把罪”的界定越來越模糊,普遍量刑較輕,但陸錚的做法,便是以金代罰,是原則性錯誤。
陸錚直覺的知道,這一連串的告狀行動肯定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想想重生以來,還不到一年時光,自己已經在廣寧官場鬨的天翻地覆,就好像孫猴子吧,雖然可能很多老乾部覺得自己“幼稚、瞎胡鬨”,但自己是真的希望,帶給廣寧官場一些思想上的轉變,在這個大變革的時代,作為沿海開放城市,烏山很多政策、法律法規,對未來整個國家的發展都可能有著借鑒的意義。
這正是,自己以小博大的初衷,實則從進入仕途來說,自己這個二十二歲的縣委常委,按部就班,憑著自己兩世的人生閱曆,對政策對時局的把握,加之身後的家庭背景,若想一步步往上遷升並不困難。
但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改革方向、政策法規甚至國家體製,現在從中央高層到地方都在爭論和摸索中,自己也希望,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為將來這個國家的走向留下一些痕跡。
種種完全不符合年輕官員官場規則的強硬、霸道,都是以此為目的。
實則年輕官員,是最忌諱強橫霸道了,最不被領導看好的年輕乾部的特性便是“少年得誌、輕狂浮躁。”
越是年輕,越要謙虛,這不僅僅是官場,甚至是中國整個社會的潛規則。
後世七零後看不上八零後,八零後看不上九零後,九零後又看不上零零後,多多少少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就是看不得年青人在自己麵前張揚。
自己所作所為,現在來說,真的是逆天了,被很多人詬病不可避免。
在付出了一些必然很慘痛的代價後,現在,自己也算初步達成了一些目標,就說化肥廠承包改製吧,一個簡簡單單的工人監督委員會,隻要能把好脈,在實踐中完善其職能製度,那對承包國企的私人運營團隊的監管約束將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這個構想,也是因為後世常常見到一些老工人上訪,認為自己為之貢獻一生的工廠被賤賣,而且怎麼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工廠突然就不值一文甚至成了負資產,偏偏,他們又查賬無門。
在審計等各種製度不健全的情況下,由工人選舉而產生的監督委員會,作為熟悉廠裡各種情況的主人翁,便可以最大程度的把好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的第一道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