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論劍(1 / 2)

紅色權力 錄事參軍 5118 字 7個月前

1986年1月20日。讀蕶蕶尐說網

在縣委辦公樓四樓會議室,陸錚主持召開了學習中央一號文件精神的青龍縣政府黨組會議。

參加會議的縣政府黨組成員有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譚悟思,縣政府黨組副書記、副縣長王泥浜,縣政府黨組副書記、副縣長、縣計經委主任王旋風,縣政府黨組成員、副縣長王明、張國文、王書文、霍曉靜,縣政府黨組成員、縣公安局局長高誌凱,縣政府黨組成員、政府辦主任汪嘉賓等。

今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仍舊是涉農文件,即**中央、國務%院下發的《關於一九八六年農村工作的部署》,文件肯定了農村改革的方針政策是正確的,指出:我國農村已開始走上有計劃發展商品經濟的軌道。農業和農村工業必須協調發展,把“無工不富”與“無農不穩”有機地結合起來。1986年農村工作總的要求是:落實政策,深入改革,改善農業生產條件,組織產前產後服務,推動農村經濟持續穩定協調發展。為達到這一總要求,必須進一步擺正農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堅定不移地把以農業為基礎作為一個長期的戰略方針;依靠科學,增加投入,保持農業穩定增長;深入進行農村經濟改革;切實幫助貧困地區逐步改變麵貌;加強和改進對農村工作的領導。

馬頭營鄉鄉黨委書記、代鄉長趙平凡列席會議,他也是唯一一個與會的非縣政府黨組成員,顯然,這位鄉黨委書記成了陸錚縣長麵前的新貴,而陸錚,也毫不掩飾對他的偏愛。

“平凡,你說說,你們鄉那個小公社怎麼搞?我看倒是和1號文件遙相呼應嘛,深入進行農村經濟改革的一個探索,我認為很有意義。”陸錚笑著看向趙平凡。

第一次參加縣政府黨組會議,更被陸錚點名發言,趙平凡心裡微微有些緊張。

但他知道,陸錚縣長提拔他,是頂著很大壓力的,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工作做好,不能令陸錚縣長坐蠟。

古人說知遇之恩,但隻有親身經曆過才能深刻理解這種會令人產生“不惜一死已報君恩”的感情。

從受排擠靠邊站的副職乾部到現今領導一鄉水土,管理全鄉上萬農戶的吃喝拉撒,責任雖大,卻能儘情施展自己的抱負。

這些,都是陸錚縣長給予他的,趙平凡心裡,很清楚。

所以,雖然是第一次在這許多縣領導麵前發言,雖然微微有些緊張,趙平凡卻仍然固執的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他一向不喜歡照本宣科,雖然,拿著稿子念可能更穩妥些。

“首先,我認為,集體農業經濟並沒有消亡,而是在蓬勃發展。”趙平凡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會議室裡的乾部有的交頭接耳議論幾句,有些覺得趙平凡不知所雲,也有人饒有趣味的準備往下聆聽。

高誌凱心下冷笑,真不愧是陸錚的嫡傳弟子,最喜歡“語不驚人死不休”這樣的調調,這師徒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趙平凡繼續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咱們的村辦企業、大隊企業,當然,現在稱為鄉鎮企業,從全國來說,很多這種企業都迸發出了勃勃生機。缺乏明確私有產權的鄉鎮集體企業卻有非同一般的實際表現。這說明,當競爭打破預算軟約束從而改變了經營者的激勵結構時,即使不具備主流經濟學所強調的私有產權,同樣可以取得良好的經濟效率。”

“農業經濟,實則是同樣的道理。”

“過去,我們的農村合作經濟會垮掉,原因很多了,陸錚縣長發表在市內參刊物《紅星》的文章相信各位領導都有,也定然有很深刻的體會,現在,很多桎梏,很多製約我們農業發展的因素都已經不複存在,農村合作經濟的最大問題,現在主要便是如何調動社員勞動的積極性。”

“對於農村合作組織的生存能力和效率,有學者認為,隻要保留農民的退出權,從而使勤勞的成員可以憑借退出行為,而對具有偷懶動機的成員形成有效威脅,即可達成不同成員之間的有效合作並提高農民合作社的效率。”

“但通過我在農村工作的經驗,我覺得,實際上單個農民不可能因為懼怕由於勤勞農民的退出使合作組織散夥而不敢偷懶。”

“提高農村合作組織內個體成員的效率,我認為,還是應該學習鄉鎮企業,引入競爭機製,比如工分製,我們可以進行改革,實現真正的按勞分配;還有一種模式,就是實現大集體下的小承包,每家每戶承包大隊一定的責任田,最後按田地收成等等取酬,但整個小公社的田地布局,由幾個大隊統一安排,這樣,既可以降低小農經濟下的農耗成本,又可以提高個體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

陸錚做個手勢,說:“我插一嘴。”琢磨著說:“平凡,你還有一點沒考慮到,就是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比如將來,我們實行農業機械化了,那麼,分地單乾,就遠遠不如集體農業更有效率。”

“而且,農業經濟,不僅僅是五穀雜糧,很多地區都有比較有特色的經濟作物,比如我們青龍吧?青龍桃?是不是?整個北方的早桃,有比我們青龍桃甜香脆的嗎?這本來是一種優勢,但整個青龍,種植桃樹的農戶也不超過五十戶吧?這樣,一來很難吸引外地老客來我們青龍收桃,二來便是偶爾來了幾個老客,價格也任由人家說了算,咱們的農戶,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如果是走集體經濟呢?我們全縣一半的土地都栽了桃木,再把青龍桃的名氣打出去,那麼,到了桃子豐收時,必然客似雲來,這時候我們就占了主導權,尤其是,我們這個集體經濟,就好像一個企業,他老客是沒辦法和單個社員進行交易的,這也避免了我們村民之間的惡性價格競爭,而是以一種統一對外的態勢同他們談判,為我們的產品爭取最有利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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