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東再次來到瀾江的時候,身份已經是果邦自治政府代表團的一員,果邦方麵帶隊的團長為自治政府副主席苗武仁,此外,陸錚的老朋友,果邦民族同盟黨中央執委、南街縣縣長餘文蘭餘大姐也在代表團成員行列。讀蕶蕶尐說網
在瀾江遊覽了一日後,陸錚又陪他們登上了前往省城南州的大巴,在南州,省外經貿廳王中興廳長接見了代表團一行,並陪同他們參觀了民族學院、體育館、人民醫院、製糖廠等文體衛生單位及相關企業。
這幾日,陸錚也陪同果邦代表團住在了南州大酒店。
這天用過晚飯,陸錚邀請了王中興廳長、苗武仁副主席、餘大姐和方向東來了他的房間聊天。
王中興同陸錚打過幾次交道,算是老熟人了,同陸錚在一起也顯得很放得開,晚上更多喝了幾杯,對苗武仁、餘文蘭等果邦來客也很熱情,令苗武仁、餘文蘭等客人很有些賓至如歸的感覺。
實則省裡外經貿係統常跟在王中興身邊的於部大多知道,王廳長對“老緬”不大瞧得起,果邦、佤邦等老緬裡的少數民族更被王中興稱為野人。
本次果邦代表團來訪王中興抽出兩天時間作陪,實則,陪的是陸錚,年紀輕輕的副廳級,更聽聞同本係統部委大領導有著密切的關係,這樣一個掛職於部,王中興沒有理由不好好結交。
在陸錚房間嘮著嗑,聽果邦自治區副主席苗武仁再一次念起了窮人經,王中興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隻是撚著茶杯柄的手流露出他的心不在焉。
餘文蘭在旁邊補充道:“我們特區政府討論過禁毒的可能性,我們也知道中國政府很關切特區種植罌粟一事,但是現階段,因為財政枯涸,我們沒有足夠的人力在特區群眾中宣傳毒品的危害。”
王中興就為難的道:“這樣看,我們很難幫到什麼了,你們也知道,我們加入了國際刑警組織,國際刑警組織已經向各成員國發函,宣布你們的主席為毒梟並加以通緝。”
苗武仁和餘文蘭麵麵相覷,實則鄧三昆沒有率代表團來南州,正是因為他成了國際上不受歡迎的人,現今再來內地,諸多的不便。
又聊了一陣,王中興看了看時間,便起身告辭。
王中興走後,苗武仁和餘文蘭都不禁有些氣餒,共和國援外政策的變化他們感受得到,而這些地方官員,多多少少表現出來的漠視更令人沮喪。
見兩人模樣,陸錚琢磨著說:“禁毒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但一定要做,至於南街的發展,我倒有個主意。”
苗武仁和餘文蘭都期待的看過來,同這位陸專員接觸時間長了就知道,陸專員思路總是彆具一格,令人想不到之餘頗感大開眼界,而且,可行性也很高
陸錚喝了口茶水,斟酌著說:“說起來,雖然咱們內地人和果邦人現在分屬兩個國家,但我們的民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我覺得,如果發展旅遊業,就應該從文化傳統著手。現在我們內地,因為動亂,傳統的東西少了很多,內地人,也很懷念這些東西,而你們果邦人,是我們漢人的遺民,我覺得,如果在南街附近起一座展現我們漢文化的古城,你們再尋些傳統民眾穿上漢服在裡麵生活,應該能吸引內地人來旅遊,現今可能受益不多,但旅遊,是未來經濟發展的一個很重要增長點,咱們這個古城建的越早,越能站住先機,同樣,對滇南對瀾江的旅遊業,也會是一個促進。”
苗武仁沒說話,餘文蘭卻是苦笑道:“今年我們的財政收入能不能維持軍隊都難說,哪有錢蓋樓,而且如果按照專員說的,這座古城必須要有一定規模才能吸引遊客吧?對於我們自治政府來說,投入的資金應該會是一筆天文數字。”她同陸錚很熟悉,有什麼疑問便直率的說出來。
陸錚微微頷首,說:“資金方麵我倒是可以想辦法,但是這座旅遊城如何規劃,以後如何分配收益你們要自己同投資方談,能不能行看你們雙方合作的意願能不能達成一致,我就是這麼個構想,如果你們覺得可以考慮,我就著手幫你們找資金。”
餘文蘭和苗武仁都有些驚喜,對望一眼後,苗武仁說:“這當然是好事,不過我們要回去向鄧主席彙報,不管事情能不能成,我們都感謝專員的大力幫助,我代表果邦於部的人民群眾謝謝陸專員。”
陸錚笑著擺擺手:“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見得有什麼可行性,要等投資方和你們一起評估才行。”
苗武仁說:“專員的話一言九鼎,我們都是信服的。”
陸錚就笑,心說這些果邦於部,受緬共影響很多,緬共作風十足,戴帽子這一點上,不管是好帽子還是壞帽子,倒和國內異曲同工。
就在這時候,桌上電話響了。
陸錚接起,話筒裡女音彬彬有禮,顯得很客氣,很尊敬,“請問,陸錚先生在不在?”
雖然隻見過一麵,陸錚卻也馬上就聽了出來,略顯生硬的中文,那種訓練的令人語氣裡都能聽得出恭敬的聲調,正是白紗包在南州滇池莊園的管家阿瑪麗婭夫人。
“阿瑪麗婭太太?是你吧?”陸錚微覺奇怪,想來是給瀾江那邊打電話找到的自己,但不知道她找自己做什麼。
阿瑪麗婭語調裡沒有什麼感情的波動,永遠是那麼禮貌,“是我,先生,因為擔心影響你的工作,很長時間沒有給你打電話,你一切都好吧?”
陸錚笑道:“挺好的,莊園沒出什麼事吧?”
阿瑪麗婭夫人說:“莊園一切如常,先生,我通知您一聲,山德魯小姐現在已經到了北京,明天會轉機來南州,既然先生在南州,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去接小姐,飛機上午十點到,如果您沒什麼事情的話,今晚來莊園吧,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接小姐。”
阿瑪麗婭夫人雖然很客氣,很禮貌,但陸錚能感覺得到,白紗包的這個管家,對自己的尊敬隻是來自自己是白紗包的未婚夫,而且,在她心裡,自己應該屬於贅婿吧,便是真的同白紗包成了親,家裡的主人也是白紗包而不是自己
陸錚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明天中午我過去,和她一起吃個午飯
阿瑪麗婭夫人好像有些意外,或許,她還沒見過誰能對山德魯小姐這般隨意的對待吧,或許她想說什麼,但畢竟話筒這邊的男人是山德魯小姐的未婚夫,主仆有彆,不能勉強這個男人做事情,所以,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吧,先生,請您一定要準時,山德魯小姐吃午飯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因為時差的關係,也許會晚一點,但不會超過下午一點鐘。”
陸錚說好,旋即掛了電話,自己自不是故意和阿瑪麗婭夫人較勁,實在是明天上午的行程不能推,至於阿瑪麗婭夫人對自己如何如何,其實,都很無所謂。
不過旋即又無奈的搖搖頭,貴族小姐,真的生活在一起隻怕麻煩多多,這同她上次來北京作客是兩回事,真的生活在一起,隻怕規矩多多,繁文縟節的就不說了,那種特彆規律的生活想想就壓抑,每天開飯時間不會都精確到秒吧
第二天中午開車去滇池莊園的路上,陸錚也不由得想著自己和白紗包亂成麻的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