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甫降,長街兩旁燈火璀璨,京城夜景已經和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讀蕶蕶尐說網
坐在回明珠酒店的出租車上,陸錚還在琢磨裴老剛剛和自己說的話。
用晚餐之前,裴老將自己叫進了書房,問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尤其是聽聞卸職後在滇南和緬甸的生活工作情況,裴老也是一陣唏噓。
而裴老又突然問:“聽說你想回烏山?”
自己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承認。
接下來,裴老沒有再談這個話題,而是說了些你年輕不成熟,犯錯誤不要緊,但要吸取教訓丨提高認識,勇於改正,仍然會是一名合格的黨的於部之類的話。
裴老又說,你這段時間在冀東清理整頓企業的工作就做的不錯嘛,挖出了許多蛀蟲,黨的於部,就該坦坦蕩蕩,一身正氣,不怕彆人非議。
裴老更感慨的說,學資本主義,學的遍地皮包公司,嚴重破壞了社會主義經濟秩序,再這麼發展下去,是要犯罪的。
裴老在說話時,曾經停頓下來,或許,是等待自己表態吧。
但自己並沒有違心的承認在烏山有什麼錯誤,隻是沉默以對。
對這個談話結果裴老應該不滿意。
好在用晚餐時,田衛東也在,聊起家庭等話題,倒把裴老聊得哈哈笑,自己也趁機說起,爺爺在書房的教訓丨我一定銘記在心,改正缺點雲雲。
當著田衛東,裴老也不好深入說什麼,隻是似笑非笑的說:“你就滑頭吧,要我說,你這小家夥就是死不悔改的自由派”
晚宴快結束時,裴老歎口氣,對自己說:“不管怎麼說,我啊,當初沒看錯你,你是搞政治的料,有時候比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有堅持,這一點很了不起
或許,裴老想起了被打倒之時,那段違心寫檢查求過關的日子吧?
想著這些事,陸錚一路上電梯的時候還在出神。
沒想到的是,回到三十九層的總統套,大姐陸佳菊還沒有走,正同卡洛琳拿著菜譜研究晚上的晚餐呢。見陸錚回來,陸佳菊驚奇的道:“這麼早,沒在那兒吃飯?”
陸錚笑道:“吃倒是吃了,不過裴老飲食講規律,吃飯時間和咱們不一樣,我也沒吃多少,等會兒咱一起吃,我先打個電話。”
陸錚給周善堂打了個電話,說同田衛東局長聯係上了,明晚一起見個麵,到時和他說說項目的情況。
周善堂笑著說:“老弟,真有你的,這個項目要能在今年批下來,你就是咱冀東的大功臣。”如冀東申報的露天煤礦開采及發電一體化工程,涉及資金近百億,這還僅僅是一期工程,可以說,方方麵麵都要努力爭取,不僅僅是跑計委這般簡單,實則省裡主要領導同樣要通過各種途徑爭取中央的支持,饒是如此,這種項目,往往幾年時間也未必能被正式立項。
和周善堂通電話的時候,陸佳菊的呼機就響了起來,是姐夫胡德利,知道陸錚來了北京又和陸佳菊在一起,問有沒有時間吃個飯。
陸佳菊不耐煩的說:“錚子那麼忙,哪有空陪你吃飯,你該於什麼乾什麼去”
陸錚一陣無奈,姐夫賺錢越來越多,在大姐麵前卻是越來越沒有脾氣。
電話裡不知道胡德利說了幾句什麼,陸佳菊更是不耐煩,就差訓丨斥他了,“有朋友就更不能讓錚子去了,你想什麼呢?”
陸錚笑道:“姐,叫姐夫和他朋友過來吧。”姐夫胡德利是個明白人,不可能帶雜七雜八的人就要和自己見麵,拉自己出來顯擺或者疏通關係也好,有事求自己也好,既然他覺得這個朋友能和自己見麵,那就沒有大礙。
陸佳菊聽了陸錚的話,才在電話裡說:“你要實在想過來就過來,不過彆跟錚子說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錚子從政呢,要注意影響。”
姐夫胡德利大概欣喜若狂吧,電話裡“啵”的親了一口,“謝謝好老婆”,聲音特彆大,陸錚和卡洛琳都聽得清清楚楚。
陸佳菊臉一紅,放了電話說:“你姐夫就這德行。”
陸錚就笑,說:“姐夫夠不錯了,要說實誠勁兒和對你的心意,比當年你的那些對象都好。”
陸佳菊其實在和胡德利結婚前就和周濤一個人談過戀愛,聽了陸錚的話,陸佳菊愣了下,說:“錚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畢竟是自己慈母一般的大姐,陸錚也不好再多說,笑道:“你說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吧。”
陸佳菊瞪了陸錚一眼,和卡洛琳說話去了。
和胡德利一起過來的是一位年輕人,叫王力鈞,比陸錚還小幾歲,在書房聊天時,陸錚就聽得出,他很有魄力,胡德利介紹,這個年輕人八三年輟學,八年來在商界摸爬滾打,很是賺了些錢。
王力鈞更提到,他準備做包租飛機業務,因為烏山對經濟持開明態度,影響輻射越來越強,尤其是同關外省份經濟聯係比較緊密,但是兩者之間路程遙遠,沒有直達的飛機航線,所以,他覺得如果政策允許,可以承包烏山到關東北海市的航線包機業務,他認為必然賺錢。
胡德利也在旁笑著說,準備和王力鈞一起搞。
聽王力鈞說起包機,陸錚猛的想起他是誰了,自己那個世界力鈞集團的老總,坐擁數十億身家,他青年時便名聲大噪同樣是因為他是包機服務第一人,當然,在那個世界,王力鈞盯上的是南方市場的一條航線。
其實現今航空市場並不景氣,若不形成規模,小的航空公司很難賺錢,包機服務更有些超前,記得前世王力鈞承包的航線一年不過賺了二十萬,而且,隻怕多少還是遮羞的說法。
王力鈞以膽子大著稱,投資了特彆多領域,但實際上,他的名氣隻是使他融資更容易,力鈞集團號稱數十億資產,但如果去了銀行貸款等負債,隻怕淨資產是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