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陸錚自然沒有和艾瑞斯去看畫展,而是去了北京,但是沒有去上課,下了高速,便驅車直奔西城區。讀蕶蕶尐說網
西城區屬於舊北京的內城,保留著大量的文物古跡,同時其什刹海周邊,是老北京風貌保存最完好的地方,王府花園、民居四合院沿著什刹海的河沿四周,形成了不規則但密如織網的網狀胡同,這些胡同依勢而建,自然天成。
轎車駛入後海北岸的胡同,裡麵的四合院有被報社等作為辦公地點的,也有老北京幾代同堂過著優哉遊哉市民生活的,陸錚將車停在一座四合院的後牆旁,下車,輕輕按響了門鈴。
很快,院中就響起腳步聲,電視監控門鈴係統估計早已經將自己的樣貌呈現在屋內主人前,這是從國外購買的最先進的民用安全設施。
門被從裡麵輕輕拉開,站在門後的是一位麵孔略黑的少女,用略生硬的英文說:“先生,您好。”
陸錚點點頭,邁步進院。
四合院,四側走廊雕梁畫柱,天井中,穿著一身輕便服裝的衛香秀正在慢慢踱步,懷孕五個多月了,但因為衛香秀比較瘦的緣故,穿著蓬鬆衣服的她,根本看不出懷孕的樣子。
這個四合院是陸錚買下來的,五百多平米,僅僅用了五十萬,這還是因為位置特彆好,坐北朝南,出門便可望見碧波蕩溢的後海。
陸錚知道,自己對這個四合院情有獨鐘是因為前世自己就曾經盤下過這裡,但自己入獄後這裡被查封拍賣,以極低廉的價格被京城一名富豪買去,實際上在自己第二次入獄時,這座四合院已經有人開出了一億五千萬的高價,但是那名搶了自己院子的富豪卻根本無意將其出售。
想起一直覬覦自己四合院最後就如明搶般把自己四合院占為己有的富豪,陸錚心裡就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雖然都是過去的事,在這個世界來說,都是未發生的事,估計也不會再發生,自己更儘量不去想,可每每不經意想起,都不是什麼愉快的感覺。
“你怎麼了?”
衛香秀的聲音驚醒了陸錚,見本來笑孜孜走過來的衛香秀一臉猶疑,陸錚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可能不大好看。
“沒事。”陸錚搖搖頭,也拋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隨即笑道:“你呀,彆太累了,每天走走是好,可也要注意休息。”
衛香秀輕笑道:“我知道的,你可真囉嗦。”
陸錚就瞪了她一眼,卻引起衛香秀一陣嬌笑,自從懷孕後,又眼見陸錚對寶寶特彆在意,衛香秀終於找到了和陸錚平等相處的感覺,雖然心底深處,對陸錚的畏懼一直就沒有消失過。
坐到走廊的竹椅上,陸錚就看到了桌上一摞英文法學教材,其中一本翻開著,上麵還勾勾畫畫有衛香秀做的筆記。
陸錚拿起這本書翻看,這才愕然發現,這些年,衛香秀可不是在虛度光陰,她的英文底子已經極為紮實,怪不得提拔的挺快,在滇南司法界,衛香秀應該是很專業的精英人才了,而不僅僅隻是一名官僚。
“你這是自學呢?”陸錚有些好奇的問。
衛香秀輕笑道:“既然打報告說是出國學習,我總得自己學點東西,於坐著也悶,趁這段時間有空閒就想充充電,報了國外一個可以自學的司法培訓丨班,沒什麼正式證書的那種。”
陸錚微微點頭。
旁側,又有一名皮膚略黑的婦女端來了香茗,同樣是一口不太流利的英文,她和開門的少女一樣,也是被陸錚雇傭照顧衛香秀的四名菲傭之一。請菲傭,主要還是因為覺得她們在國內沒社會關係,用著放心,不用擔心很久以後可能會因為什麼特殊情況泄密。
中午和衛香秀吃飯的時候,呼機響了起來,陸錚看了眼,是王玉寶,說是馬文革的案子判了。
“我一會兒出去打電話吧。”陸錚說著話,就快速的扒拉飯,這個四合院自然有電話,但便是親近如王玉寶,現在的時間,陸錚也不想將這個四合院和自己扯上關係,雖然用這裡的號碼給王玉寶打電話,王玉寶會去查電話裝機地點的幾率幾乎是零。
“下午你好好休息,我可能就不回來了。”陸錚又細心叮囑。
衛香秀展顏一笑,說:“知道了。”
陸錚開車出了胡同區,拐了幾個街口,在一個報刊亭旁停了車,這條街道不寬,垂柳依依,兩側建築物也不甚高,有兩層樓的招待所,也有七八層的電子商廈,行人熙熙攘攘,或步行或騎自行車,不遠處,則有一家比較知名的文藝學校。
陸錚知道這裡,兩側居民樓的地下室住滿了北漂,現在的北漂一族,多是搞藝術玩音樂的,首都有其不可取代之重,臨近的烏山再怎麼自由繁華,但在北漂一族心中,要想在音樂殿堂亦或藝術殿堂證道,京城才是首選之地。
報刊亭的主人是個和藹的老太太,見陸錚拿起電話撥外省的號,笑著說:“小夥子,打長途是吧?”見陸錚點頭確認,就不再問。
嘟嘟了兩聲那邊王玉寶就接起了電話,洪亮的聲音怕報刊亭裡的老太太都聽得清清楚楚,“剛剛判了,故意傷害罪,判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