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寧沿海黃金海岸一帶早已經成為國內休閒避暑勝地,現在雖還未到暑期,但濱海商業區已經活躍起來,就好像經曆了冬眠後,漸漸蘇醒。讀蕶蕶尐說網
轎車漸漸駛近西遊記宮,這處冒險樂園還是陸錚任縣委書記時開始立項建設的,看著西遊記宮師徒四人取經造型的宮門,陸錚笑了笑,說:“一晃時間真快啊。”
謝坤笑道:“廣寧也是您一手領導發展起來的,舊地重遊,肯定很多感觸
陸錚擺擺手:“我在廣寧書記任沒於多長時間,主要還是來救火的,廣寧的發展,海燕同誌和玉寶同誌貢獻最大。”又說:“虎子,前麵廣場找停車位停一下,休息休息。”爺爺有午休的習慣,這個時間過去,會打擾他。
虎子便打方向盤,這時一輛黑色噌一下就後麵躥了上去,衝進了廣場的停車位,虎子一個急刹車,才沒和它撞上。
虎子雖然是老司機,卻也沒罵咧咧的習慣,更莫說還有陸錚在,心裡有火也得壓著,不可能上去找事,慢慢打方向盤駛過去停車,剛剛找到位置熄火停好,那輛V轉悠了一圈,卻又拐回來停在了旁邊。
謝坤說:“書記,我下去買幾瓶水,後備箱裡的水太熱了吧。”見陸錚點頭,他開門下車,向不遠處一家報刊亭跑去。
陸錚順手拿起一份雜誌翻看,虎子打開了收音機,把聲音擰得特彆小聽評書,陸錚笑道:“聲音調大點,無聊,都聽聽。”虎子這才調高了音量。
旁邊下來幾個彪形大漢,都是光頭寸頭,氣勢駭人,其中一個光著胖子,胖嘟嘟的一身肥肉,胳膊上的刺青特彆猙獰醒目。
他們也不知道在聊什麼,還靠在了陸錚這車的車頭。
來往行人看到他們氣勢,都遠遠的繞道走。
小鄭微微蹙眉,說:“書記,我下去說說他們?他們是遼北的車牌。”顯然小鄭剛才就一直注意了他們。
陸錚擺擺手,說:“不用。”低頭翻看雜誌。
謝坤拎著幾瓶水上車後說:“我給玉寶書記打電話了,估摸著一會兒就來人查他們。”報刊亭恰好有公用電話。
陸錚沒吱聲,繼續翻看報紙。
幾分鐘後,一輛警車呼嘯而來,景區派出所的車,到了近前,下來三四個民警、協警,要搜這幾名大漢的車,大漢們莫名其妙,其中一人好像嘴裡有些不於淨,還有肢體動作,立時被按倒戴了手銬。
其實現在烏山警察在全國來說執法文明也排在前列,尤其是景區的民警,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求自身素質也高,城市越發達,執法這方麵肯定便會越發進步,但是按照烏山警例相關文件,有合理懷疑是可以檢查相關人等的車輛、行囊等等和搜身的,如果遇到反抗,那也必然不會對你客氣。
幾名大漢也算無妄之災了,最後都乖乖蹲下,眼巴巴看著民警們搜他們的豪華在外地他們這輛車或許挺紮眼,甚至可能對執法人員都是一種威懾,但烏山有錢人何其多,尤其這輛車又是外地車牌,在民警們眼中,自然一錢不值。
沒搜出什麼,民警又教育了他們好半天,叫他們注意文明,更要那光膀子的大漢穿上背心,公共場合,不要露出太猙獰的刺青,大漢們唯唯諾諾的答應,等民警走後,他們也蔫了,鑽進車裡,不一會,打火起車走了。
謝坤笑著說:“也算對景區於警的測試,執法過程還行。”
陸錚點點頭,看表後說:“虎子,開車。”
青山綠水中隱藏著稀稀落落的彆墅,這裡是以前中顧委的療養院,現今由中直部門管理,圍繞黃金海岸一帶,黨、政、軍、人大和政協五大係統都建有高於療養院,陸老居住的這一片彆墅區又稱西山賓館,主要退下來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療養所用,陸老住在九十五號院,是一處高台階和高空間的平房院落。
在外麵和大姑聊了幾句,陸錚進休息室的時候老太爺正在看報紙,看著爺爺越發消瘦的臉龐陸錚心裡有些難受,勉強笑道:“爺爺,我來了。”
老太爺好一會兒,才把目光轉向了陸錚,目光便有些歡喜,嘴唇動了動,說:“好,好,來坐。”
陸錚卻是把茶幾上的助聽器給老太爺戴上,說:“爺爺,這是國外最先進的助聽器,你戴上啊,不傷耳,也挺舒服,艾瑞斯專門給您訂製的。”
“好,好,戴,戴……”老太爺笑著,要彆人說,他肯定有話說,但對陸錚,潛意識裡的疼愛,令多少有些老年綜合症的他再不掩飾什麼,千依百順的
旁邊護士也看得咋舌,看來陸老最疼的就是這個孫子了,日常陪在陸老身邊的大姑,根本就沒有這個待遇。
陸錚心裡酸酸的,爺爺已經漸漸失去了以前的風采,現在是真的老了。
“錚子,有件事,你,幫我辦一辦……”老太爺說話有些費力,語調很慢,望了望旁邊的護士,護士馬上會意,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個紅匣子,打開,端到了老太爺的麵前,老太爺努努嘴,說:“第一封信,你打開……,看看。
陸錚拿起了裡麵第一封信箋,信封發黃,看來有年頭了,寄信人的地址,是來自北京近郊順州縣的,寄信人叫王福山,收信人是爺爺,但是地址,是文革期間爺爺曾經短暫任職的大院。
陸錚打開信,慢慢的看,原來,這位叫王福山的老人和爺爺年紀差不多,是紅軍時期爺爺的老戰友,後來負傷沒了一條腿,突圍後失去了和組織的聯係,王老人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了,心灰意冷,於脆便沒再和組織上聯係,建國後,輾轉來了北京郊縣生活,寫這封信的時候,王老人在廠裡被批鬥,他希望爺爺能證明他不是叛徒,當然,他也知道這封信沒有爺爺的詳細地址,道聽途說的寫了個工作單位,多半爺爺便收不到,這封信,隻是絕望之中的一種感情傾
陸錚看完怔了怔,說:“文革時期的信?”
護士說:“是,也不知道一直在哪個檔案室積壓來著,可能最近才清理出來,昨天中組部來了位領導,把這封信交給了老人家。”
陸錚輕輕點頭,說:“我懂了,爺爺,你放心吧,我會找到這位王老人,幫您問候他,看看他的近況。”
陸老目光有些欣慰,輕輕點頭。說了這麼一會兒話,眼見便有些倦了。
陸錚輕輕幫他往上拉了拉毛毯,默默的坐了好久,示意護士不要再喊醒閉目養神的爺爺後,慢慢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