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榮見王老太太對那些荷包興致缺缺的,便知她找自己壓根不是什麼府裡缺繡娘想借用她些日子,八成就是因為她不肯賣身為奴,而王家又不好明麵上得罪徐家,所以才找了個借用的理由把她誑進府裡。
至於進府後會發生什麼,徐家的手伸不進來,曾榮又出不去,隻能由著王家編排了。
想到這,曾榮更無好心性,直接對老太太說道:“老夫人,不知這些荷包可有相中的?”
“你最擅長的是繡什麼?”王老夫人反問道。
“蘭花。”
老太太一聽,伸手在案幾上取了一個蘭花圖案的荷包,蘭花本就雅致,曾榮繡的蘭花並非什麼孤品或珍品,很普通的花色,不過就是在旁邊繡了兩句詩,才使得這隻荷包顯得有那麼點與眾不同。
可細看之下,這繡工確實很一般,和府裡的繡娘不相上下,隻是府裡的繡娘多半沒有念過書,繡不出這些詩句來。
不過這也不難,她們繡不出來,讓孩子們幫著寫兩句詩繡上去不就成了,多大點的事,至於誇成這樣?
“蘭花啊,我,正好我想要一幅蘭花的屏風,等你完成了手頭的活幫我繡一幅吧,最好是十開的,一尺寬三尺長,大約需要多久?”王老夫人本想直接攆人,誰知王楚楚悄悄地抻了下她的袖子,她改主意了。
是不能讓這丫頭白來一趟,看看她的水準也好,若是滿意了不妨賞她點銀子,若是不滿意,正好可以難為難為她。
“我祖母眼光很高的,你不妨先把花樣畫好了拿來我祖母定奪之後再繡也不遲。”王棽“好意”提點了曾榮一句。
東西繡好了可折騰的餘地不大,傳出去顯得她們是故意為難曾榮似的,還不如在畫花樣時多挑幾次毛病,這樣曾榮也說不出什麼來。
“可不就是這話,我差點忘了,這東西是要擺在我這屋裡的,總不能讓外人恥笑了我去。”王老夫人笑著把話接了過去。
“這可真為難我了,我一沒真正念過書二沒真正學過畫畫,我就一鄉下村姑,會繡幾筆蘭花還是跟村裡的劉婆婆學的,品種也就這麼簡單的幾樣,都在這呢。再畫我是畫不出來了,不如就請我們繡坊的畫工來吧,或者請這位王姑娘露一手,我聽說城裡大戶人家的小姐個個都是大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曾榮指著王棽說道。
“那不成,我畫的你未必能繡出來,你自己畫的好配色。”王棽很乾脆地拒絕了。
“這可未必,我隻畫過荷包和絲帕,沒有正式畫過整幅的大畫,就連我現在繡的也隻是這麼大,比荷包大不了多少。”曾榮一邊比劃一邊說一邊找機會給阿櫻遞了個眼色。
“是是,我們也隻見過她畫過這麼大的小炕屏,之前她一直繡絲帕和荷包來著。”阿櫻忙不迭地附和。
“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王棽笑了。
沒畫過更好,沒畫過就有理由讓曾榮多跑幾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