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子瑢之前從來沒有展露過這方麵的天賦,想必是不敢,現在這麼迫不及待,顯然是之前中毒事件把他給嚇壞。
蕭雪行轉頭看向正一臉殷切地看著他的蕭子瑢,將底稿遞過去說道:“不必。”
蕭子瑢瞬間瞪大眼睛,眼中全是控訴。
蕭雪行甚至覺得自己能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一行字:你答應過我的!
蕭雪行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不明顯的笑容,隻可惜太過隱晦,在場的宮人沒人敢盯著他看,而蕭子瑢……蕭子瑢的心思全都在詔書上麵,也沒注意到從來不笑的大佬竟然有了笑意。
這抹笑意也是稍縱即逝,蕭雪行重新恢複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樣說道:“臣自有安排,陛下不必心急。”
蕭子瑢心說那我可太著急了,但蕭雪行讓他彆著急,他也隻能等著。
過了兩天,他就知道蕭雪行的打算了——蕭雪行選擇跟當年的霍光一樣,以天生失語為由要求廢除蕭子瑢的皇位。
這個消息傳到蕭子瑢這裡的時候,宮人們都慌亂到大氣都不敢出,康集之前見過蕭子瑢給蕭雪行塞玉璽的事情,也隻是沉默。
而蕭子瑢……蕭子瑢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奇怪。
他這裡有寫好的禪位詔書不用非要搞個以臣謀君,蕭雪行是不是病還沒好?
人家霍光當初雖然也行廢立之舉,但人家是以上官皇太後的名義去做的,好歹麵上好看很多。
現在可沒個太後給蕭雪行當擋箭牌,他這又是為什麼呢?嫌棄自己名聲太好聽嗎?
蕭子瑢不懂,他更不懂的是那些廢除理由,霍光廢劉賀的時候都是在私生活上麵做文章,到了蕭雪行這裡就變成了天生失語,身體不甚康健,反正聽上去就比較扯的理由。
如果蕭子瑢不是當事人,恐怕他都要翻個白眼嘀咕一句:現在嫌棄人家是個啞巴了,當初怎麼想的呢?
然而大佬心思詭譎,他這等凡人猜不透,不管用什麼辦法,反正讓他安安靜靜退位就行了。
嗯,接下來就是三請三辭的把戲了吧?
這個倒是不難,反正他不會說話,到時候就跟那天一樣,把玉璽往蕭雪行手裡塞就行。
然而讓蕭子瑢意外的是壓根就沒出現這種戲碼——蕭雪行壓根就沒打算自己上位,他也不知道從哪兒扒拉出來一位河東王,招進了京。
河東王名為蕭鉉,蕭子瑢不好問彆人,隻能瘋狂搜索蕭鉉的名字,這才知道蕭鉉其實是蕭賾的十九弟,也是□□蕭道成最小的兒子。
蕭子瑢滿臉納悶,不是說蕭道成一係被蕭鸞砍的差不多了嗎。
他能活下來純屬因為先天條件限製不可能有人擁護當皇帝,而且康集帶著他跑路跑的也很乾脆利索,隱姓埋名十來年。
可是河東王……一直在王位上,他怎麼就能避免了呢?
蕭子瑢心裡十分好奇,覺得這個人要麼是運氣極好要麼就是腦子極好,能在那樣的浩劫中活下來可不容易。
不過等他見到蕭鉉的時候多少也有些明白了他為什麼能活下來——蕭鉉的腿腳有些不靈便,左腿是瘸的。
但是瘸子除了不太好看之外,對於當皇帝這件事情是沒什麼影響的。
不過,現在倒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蕭子瑢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皇帝換人了,會不會在繼位當天就搞死他啊。
蕭子瑢深深覺得計劃不如變化快,他當初就不該想當然!
然而蕭鉉在見到他之後稍微打量一番,一瘸一拐的過來抱住他說道:“不料大哥還有麟兒尚在人間!”
蕭子瑢麵對這樣的熱情有些不知所措,有心覺得他是演的,但……這裡除了蕭雪行之外,連伺候的人都隻有康集一個,蕭鉉沒必要演啊。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蕭雪行,蕭雪行負手站在窗邊不言不語,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映襯得他仿佛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人一般。
蕭鉉十分有分寸,大概感受到了蕭子瑢身體僵硬,他放開蕭子瑢摸了摸蕭子瑢的頭說道:“二十二郎放心,有皇叔在,絕不會讓你再受欺負。”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比較尷尬的話,蕭子瑢聽了這句話隻怕真的要感動的不行,但是現在……隻要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但是不管心裡怎麼想,蕭子瑢還是紅著眼眶給了蕭鉉一個大大的笑容。
蕭鉉摸了摸他的頭,一旁的蕭雪行負在身後的手微微動了動,感覺……那顆毛腦袋好像很好揉的樣子。
蕭鉉起身之後轉頭看向蕭雪行說道:“我不欲二十二郎遠走,就近給他找一塊富饒封地可好?”
蕭鉉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選擇的地方,但他不好直說。
雖然眼看就要身登大寶,但他沒有自己的班底,這個倒是跟年齡無關,無論是他還是蕭子瑢不想任由蕭衍肆意橫行的話就都需要仰仗蕭雪行。
蕭雪行微微低頭說道:“臣以為不若將宣城作為封地,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蕭子瑢:???宣城?那不是你以前的地盤嗎?不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忘了說,依舊是每天中午十二點更新,每五千營養液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