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瑢應道:“對,是鹽,我……我有更好的製鹽方法,回頭給你看,嗯,也可以帶你去看看鹽廠。”
蕭雪行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是什麼支撐著他建起了這座城,鹽這東西很金貴,隻要能夠出手,那麼可以說是源源不斷的來錢。
他問道:“你把鹽賣給了誰?”
他之前在這邊細細查找,根本沒有查到有哪個富戶商人有特殊動向,倒是有一家食肆之前突然推出了一道十分貴的菜,引起了討論,並且還有商家弄出了什麼肥皂,好像也很熱鬨。
當時蕭雪行忙著養身體找蕭子瑢還要防著北魏突然來襲,在看到之後也沒有往蕭子瑢身上想,不過剛剛他在看到肥皂的時候就知道那真的是蕭子瑢的手筆。
不過也就那兩樣東西,並沒有查到有商家銷售來路不明的鹽,所以蕭子瑢應該是還有其他渠道。
蕭子瑢小聲說道:“我賣給了北魏的元嘉。”
蕭雪行睜開眼睛:“北魏?元嘉?”
蕭子瑢應了一聲將白燕的身份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魏軍登陸的那個碼頭就是元嘉的碼頭。”
蕭雪行問道:“你的消息也是他給你的?”
蕭子瑢點頭:“他賣鹽應該賺了不少,就擔心我們這裡出事情會耽誤鹽的供應。”
蕭雪行星眸微閉,基本上已經搞明白了整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蕭子瑢弄出了鹽,這才讓他的底氣充足,能夠買很多東西。
蕭子瑢一邊細細給他擦頭發一邊等著蕭雪行繼續問問題,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破綻,比如說他弄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他怎麼知道是這麼做的。
圖書館這件事情蕭子瑢是不打算說出去的,至少現在不行,就算他說了蕭雪行大概也未必肯信——他估摸著自己在蕭雪行那裡的信用值已經降到了最低,現在他必須說一些不那麼容易讓人懷疑的理由。
蕭子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怎麼說明白這些東西的來曆,最後直接破罐破摔,反正蕭雪行問起來他就說一夜之間就知道了。
不過蕭雪行並沒有著急詢問,他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麼。
蕭子瑢在他這裡的信用值倒是沒有對方想得那麼低,隻是蕭雪行已經習慣了許多事情都自己思考清楚,先用自己的邏輯去捋順,然後再去套入對方的敘述,如果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很可能就忽略了其中的一些漏洞。
蕭子瑢在一旁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如坐針氈,蕭雪行越是沉默他就越是不安,難道還要他自己坦白從寬才行?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蕭雪行終於是思考完畢,結果還沒等蕭雪行問什麼就聽到一聲“咕嚕嚕”。
蕭雪行扭頭看向蕭子瑢問道:“餓了?沒吃飯?”
他們收拾魏軍收拾的比較迅速,折騰了半天都還沒到中午,按照蕭子瑢以往一日三餐的習慣,還沒到吃飯的時候。
蕭子瑢可憐巴巴說道:“魏軍是昨天半夜來的,忙到現在還沒來得及。”
蕭雪行微微蹙了蹙眉,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阿茵在外麵細聲細氣說道:“城主,飯已經做好了,攝政王殿下的藥膳也做好了。”
蕭雪行立刻起身說道:“去用膳。”
蕭子瑢瞬間鬆了口氣,蕭雪行有個習慣就是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開口說話,食不言寢不語,至於是不是真的寢不語他就不知道了。
蕭子瑢站起來問道:“你的衣服呢?他們怎麼還沒送來?”
蕭雪行喊了一聲:“阿曾。”
外麵阿曾立刻應聲進來,同時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抬著……三個大箱子。
蕭子瑢眨了眨眼,眼看著幾個小宦官上來幫蕭雪行更衣,而攝政王殿下從頭到尾都在那裡充當衣架子,任由那些人幫他裹上一層又一層。
穿衣服的時候蕭雪行看了一眼蕭子瑢說道:“那一箱衣服我還未曾穿過,你拿來穿。”
蕭子瑢所謂的沒吃苦跟他標準裡的沒吃苦是不一樣的,雖然他年幼時期生活困苦的時候被蕭子瑢如今的生活差遠了,可他還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覺得他弟弟穿的衣服布料不夠精細不說,身上連點配飾都沒有。
蕭子瑢連忙擺手說道:“不用。”
然而他的抗議在蕭雪行這裡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兩個小宦官立刻聽從攝政王的吩咐走上前來挑出了一套青色安穩長衣要給他穿上。
蕭子瑢哭笑不得地任由這些人把他外麵的衣服扒了,套上蕭雪行的衣服之後,他頓了頓說:“我覺得不太行。”
蕭雪行轉頭看去,眼中帶了些許笑意——蕭子瑢如今正處在少年和成年之間的年紀,已經長大卻身量不夠高,蕭雪行卻已經是成年男人,他的衣服套在蕭子瑢身上直接大了一圈,搞的蕭子瑢看上去仿佛是小孩子穿了大人衣服一樣。
他說道:“讓人改一改便是。”
蕭子瑢一邊脫下來一邊說道:“不用不用,我們這裡沒有那麼精細的手藝人。”
蕭雪行皺了皺眉,連裁縫都沒有,瑢兒這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