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瑢聽後也驚了:“什麼?死了數十人?是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嗎?”
他在聽到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中毒,鹽廠接觸到的有毒物質不算多,隻不過在提取精鹽的時候會有重金屬物質析出,但是這些東西隻要不吃進去應該是沒事兒的。
除非有人吃了尚未進行加工的鹽,這個倒也不奇怪。
從粗鹽到精鹽是有一定量的損耗的,蕭子瑢也規定了損耗的範圍,在這個範圍之外,剩下的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就行。
如今連這個精鹽都不能滿足她們了嗎?
柴束忍搖頭:“她們的死因不太相同,有不小心掉海裡淹死的,還有腳滑掉進鹵水池的,甚至還有在來回的路上遇到意外的。”
蕭子瑢皺眉:“這是……治安問題?跟那些蠻人有關?”
柴束忍還是搖頭,蕭子瑢感覺自己拳頭都要硬了:“你要是查出了結果就直接說,再廢話我讓你對著牆說一天!”
柴束忍苦笑說道:“我隻是怕您生氣,這些小娘子其實都是被家裡人害了。”
蕭子瑢震驚:“什麼?什麼叫被家裡人害了?”
柴束忍歎息說道:“都是那些房子惹的禍,這些小娘子有購房的資格,您也知道工業區的房子比她們家裡的房子還要好一些,所以這些小娘子的父母兄弟就開始盤算想要房子,小娘子自然是不想給的,而且也有規定不能轉贈,除非買賣,可家裡人就是想要,於是就有人收了彆人的錢,將自己家的女兒害死,推薦彆人的女兒進廠工作,這樣不僅能得到房子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金錢。”
蕭子瑢聽著他說這些整個人都傻了,他怔了半晌才說道:“你……你確定?你有證據嗎?”
柴束忍垂頭說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好些日子,臣讓人去追查之後得出的結果,供詞也在,那些人都認了。”
蕭子瑢一時之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他自己算得上是親緣淺薄的人,然而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但凡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對他很好。
他真的想不到,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心狠的人?
為了房子和錢財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顧?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難看,柴束忍勸道:“殿下,這在民間是常有的事情,還有好多女嬰壓根就活不下來。”
親生的又怎麼樣?生下來了又怎麼樣?不是男孩子就是會被剝奪生存權利。
因為隻有男孩才能分地,女孩子生下來就是賠錢的。
蕭子瑢知道重男輕女這回事,甚至也知道女嬰存活率低的情況,但他隻是沒想到,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娘子居然也很危險。
隻是為了一棟房子和一點錢而已,一條人命就沒了。
蕭子瑢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這些女工是可以拿錢回家的。”
這些小娘子在鹽廠工作,成親的就不說了,沒成親的錢大部分都是要交給家裡的。
這種情況放到後世肯定會被罵腦子不清楚,扶弟魔之類的,隻是蕭子瑢沒管。
他不指望這個時代的小娘子會想要爭奪話語權,實際上謝戀雲那樣的才是奇葩。
而能夠給家裡多帶來一些收入也能讓這些小娘子更加硬氣一些,過得更好一點。
在這個基礎上他也想給這些小娘子一點東西傍身,要不然工作半天一點錢都沒留下,隻為了娘家做牛做馬,甚至之前還出了為了這些工資壓著小娘子不讓出嫁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這些房子竟然成了催命符。
蕭子瑢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問道:“怎麼處理的?”
“已經把人全都拿下了,還沒判。”
至於那些禽·獸不如的父母被抓起來的時候還喊著那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打死也不犯法的事情,就彆說出來讓他們殿下難過了。
蕭子瑢沉默半晌說道:“殺,參與者都殺。”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冷靜,他知道這樣是量刑過重,但好在這年頭也不是什麼法治社會,律法彈性很大,大部分都依賴上位者一句話。
蕭子瑢現在就是要用雷霆手段遏製住這股風氣,避免還出這樣的事情,然後再研究到底怎麼保障這些小娘子的生命安全。
柴束忍想過蕭子瑢可能會因為生氣罰的比較狠,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狠,一時之間不由得愣住:“這……那……買名額的那一方。”
蕭子瑢說道:“視情節嚴重程度,參與謀殺的也殺,沒有參與的沒收其家族一半田產,九族之內不得入工業區任何一個工廠做工。”
柴束忍不由得咋舌,這懲罰就是鈍刀子割肉,比直接殺了也就差那麼一星半點。
但他們殿下都開口了他也沒勸,彆說蕭子瑢是有理由的,就算沒理由,他想弄死一些平民百姓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