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把航海想得特彆浪漫,之前蕭子瑢也不能幸免,然而實際上除了一開始還比較新鮮之外,航海的旅途是十分枯燥的。
一開始上船的時候還會覺得新鮮,帶著一群人吃吃玩玩,但是時間長了每天睜眼看到的都是同樣的景色也會讓人心生厭倦。
像是什麼日出月出之類的蕭子瑢也都看過了,日出還好,看上去的確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激蕩,感慨自然宏偉。
隻不過海上月初就沒那麼好看了,黑漆漆的一片之中,一個紅色的圓球一點點出現,看上去特彆像是末日場景。
尤其是當畫麵映照出紅色的月亮的時候,蕭子瑢甚至分分鐘以為自己又要穿越了。
那個時候他特彆後悔為了看海上月出讓人將船上的燈大部分都關了,搞得現在他都有點害怕。
默念了三遍富強、民主、和諧、友善……之後,他才穩定了一下心跳,開始瘋狂在腦海中的圖書館翻閱看有沒有這方麵的記載。
彆說,還真的有。
蕭子瑢看完之後知道這是正常現象才回過神來,隻不過等他再有閒心觀察周圍的時候,發現船上除了晉陵衛,大部分人都已經開始跪地叩拜了!
真是一不小心就又開始了大型迷信集會活動。
唯一讓蕭子瑢欣慰的就是翟靈和跟著她來的兩個學宮學子表現的還好一點,雖然表情有些僵硬,膝蓋有些打顫,但好歹沒跪拜。
蕭子瑢走過去說道:“怎麼樣?大自然是不是特彆地神奇?”
翟靈僵硬地轉過頭來說道:“是……是的。”
蕭子瑢看了看她笑道:“彆這幅表情,這是正常現象,隻不過現在你們還沒涉及到而已。”
或許是他的淡定影響了身邊的人,翟靈有些好奇問道:“郎主,為何月亮是紅色的?咦?又變成黃色了!”
此時月亮已經完全升起,褪.去了紅色變得跟以往毫無二致,隻是剛剛紅月的模樣給人留下了特彆深刻的印象。
蕭子瑢直接現學現賣:“因為大氣層,大氣層的概念你們物理課本上已經講過了,彆這裡我不多解釋,不明白的自己回去翻書,這是因為月亮的顏色受到大氣透明度的影響,透明度差的時候波長短的藍端光線容易被吸收或散射,從而形成紅月,你們感興趣以後可以找時間再去看看,不僅僅是海上,就算是在陸地上月亮初升也偶爾會呈現紅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解釋完之後身邊好多人都鬆了口氣的樣子。
事實上一旦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人們總是喜歡往玄幻方麵想,一旦明白了其中的科學道理,隻要有個解釋,那麼就會產生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就算聽不懂也會知道這跟神仙之類的沒什麼關係。
雖然這麼說,但自從這次之後,蕭子瑢再也沒有看過月出,那種氛圍哪怕你明白這裡麵的道理也是會產生害怕的情緒。
身邊有光亮有人還好,一旦大家都不出聲就會陷入一種隻剩下自己的恐慌感。
這種感覺當年他當阿飄的時候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不想再繼續體會。
海上的航行枯燥無味,蕭子瑢唯一的樂趣大概就是寫書。
嗯,不是寫話本,而是將腦海裡那些適合用來做教科書的東西寫下來。
桃源城那些教科書嚴格說起來其實並不適合晉陵的學宮。
晉陵的學宮一開始肯定不會搞基礎教育,甚至學宮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參加過科舉,有一定的基礎水平,但實際上並不能勝任官職,或者說是學識不夠。
這些人會給個機會,願意的可以進入學宮深造,當然這種深造是要錢的。
沒辦法,蕭子瑢倒是想要普及後世那種免費教育,但就算是後世,高等教育也是要錢的,真正要免費普及的是基礎教育。
而另外一個部分則是通過學宮考試考上來的。
學宮的考試肯定比不上科舉嚴格,所以這些學子有著嚴格的年齡限製,必須是十五歲左右的學生才會收,同樣學宮出來的學生可以參加科考,優秀學子則是直接可以出仕。
不過學宮的考試雖然可能不那麼嚴苛,但畢業考試絕對嚴苛,如果沒有達到標準的話是會被打回去重修,每一個學年都有重修的機會,重修兩次不過勸退,畢業考試的話會給三次機會,三次機會都沒過那就是肄業。
肄業的學生想要入仕那就隻能走科舉這一條路子。
這一路上,一開始到彆的國家靠岸的時候蕭子瑢還會下去走一走看一看,想要體會一下彆國的風土人情。
隻不過南海諸國那裡說實話,論繁榮程度大部分都比不上齊國,一開始看還覺得帶著一種古樸的韻味,等次數多了他也懶得看了。
在這些國家,他們也會進行交易,交易主要輸出的則是絲綢,換回來的是一些比較珍貴的香料。
這些香料有食用的也有製作香薰用的,反正林林總總,很多連蕭子瑢都不認識。
於是接下來靠岸的時候除非會在當地停留兩天,否則蕭子瑢一般都不會下船,要麼在船上寫學宮相關細則,要麼就是讓人把那些他都不認識的香料拿過來,詢問名稱之後在腦海中搜索,然後通過圖書館對比這些東西的變遷。
彆說這個還挺有意思的,而且他粗略看了一下,就他們買來的這些香料都至少有數十種在後世已經完全沒有記載,估計是滅絕了,但是因為沒有記載下來或者是記載因為戰火遺失,所以根本搜索不到這些東西。
除此之外蕭子瑢還沿途收了不少不同國家的貨幣,打算留作紀念。
他心裡很清楚,這一次能夠跑出來是大家都沒想到他會跑這麼遠,以為他不過就是跑到海上玩兩圈散散心。
估計他以後也沒有機會再次航行這麼遠,嗯,就算有機會可能也是很久以後,他跟蕭雪行一起退休,然後坐船環遊世界。
所以這一次的見聞是十分難得的經曆,為此他甚至還寫了一篇遊記。
隻可惜,最近這些年,他寫的東西不是詔書就是政令,要不然就是編寫課本,平時寫的最多的就是奏疏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