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如今戰事依舊焦灼, 淩福等人固然不會棄百姓不顧,但也不會坐以待斃。
偷襲、布陣、挑撥離間、栽贓嫁禍無所不用其極。
其中栽贓嫁禍這事兒更多的時候是殺平民的時候嫁禍給北魏。
反正平民對於被強迫征離家鄉來做炮灰這種事情肯定是對北魏朝廷有怨恨的,他們乾脆就直接派人潛入, 那麼大批的百姓怎麼可能每一個都造冊登記能夠查到來曆?
這時候晉陵王當初弄的樞密院算是幫了大忙,那些天下行走一個個都是人精,做什麼像什麼,直接臥底到了那些百姓之中開始煽動造反。
百姓的情緒本來就在激憤之中,毫無理智,北魏朝廷又開始高壓,那可太容易了。
實際上北魏選出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難民, 不管是今年的還是往年的,這些難民遭災之後無力重建家園, 朝廷又沒那麼多錢去管他們,無論到了哪裡,他們都是朝廷的負擔。
北魏朝廷從上到下都很想甩脫這個包袱, 隻不過之前是沒有辦法, 不能直接屠殺平民吧?
那樣北魏的統治很可能會被動搖,哪怕這些百姓掀不起風浪, 但是誰喜歡自己統治的土地沒事兒造反玩兒呢?
實際上這次糾集難民也不是直接告訴他們要把他們送到戰場上當炮灰, 而是忽悠他們要給他們重新分地,原來的家園要麼正在遭災, 要麼遭災之後無力重建。
這些百姓本來就惶惶不可終日, 什麼故土難離在生存麵前不值一提,於是就這麼被忽悠走了,結果誰都沒想到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
無論是淩福還是荊什都十分氣憤,也都罵北魏朝廷不當人子。
然而該下手的時候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下手, 並且很默契的沒有將這件事情報上去。
反正就算朝廷過來查驗他們的功勳是否作偽也是主要看殺敵戰俘以及戰損,除了皇帝可能沒人會在乎他們殺的是什麼人。
好在淩福跟荊什兩個人也算是跟在蕭子瑢身邊耳濡目染,有著自己的底線,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也不會隨意對平民動手。
隻是之前的勝利來的太快太順利,如今遭受挫折,淩福還好,荊什就顯得有些焦躁,恨不得一天問八遍皇帝有沒有什麼指示。
他現在就希望皇帝讓他們放開手腳乾,至於殺人……荊什隻是服氣蕭子瑢,三觀還沒有徹底同化,在他看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反正是北魏先用出這種絕戶計,難道他們就隻能坐困愁城嗎?
在荊什再一次找上淩福之後,淩福無奈說道:“陛下已經有了辦法,並且派了滑翔兵過來。”
“滑翔兵?”荊什一臉茫然:“那是什麼兵種?”
淩福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我還想問你呢,你不知道?”
他們兩個之中荊什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的人好吧?
荊什搖了搖頭:“晉陵沒有這種建製。”
淩福輕咳一聲:“那個……有沒有可能……這個是陛下的秘密武器?”
他說的委婉,實際上就是在說晉陵王可能瞞著荊什弄出來的。
荊什淡定看他一眼:“就算是秘密武器動用人手也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如果真的不能讓我知道就會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但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我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淩福皺眉:“那難道是咱們出來這段時間新弄出來的?”
荊什遲疑說道:“咱們出來也才四個月,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出一支軍隊……哪兒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彆的不說,陛下對於軍隊的要求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淩福有些茫然:“那到底是什麼?”
荊什十分心大:“猜什麼猜,反正都快到了,等他們到了之後自然水落石出。”
淩福摸著下巴:“我在攝政王身邊也沒得到消息,那可能是桃源城那邊的行動。”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然而荊什並不打算繼續猜下去。
過了大概十來天,飛鳶跟滑翔兵一同抵達了軍營。
淩福和荊什沒親自過去,隻是派人過去接收,然後讓人將傳令兵引過。
傳令兵匆忙過來之後也不廢話,一抱拳說道:“兩位將軍,陛下讓我護送的飛鳶到了,請問要放在哪裡?”
“飛鳶?”淩福跟荊什對視一眼,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在腦子裡浮現出了春天放的紙鳶的模樣,心中有些奇怪。
皇帝給他們送飛鳶做什麼?難道用來傳遞消息?
實際上以前打仗的確有用飛鳶傳遞消息的,但是他們有信號彈還有旗語,都比飛鳶好用多了,給他們送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淩福問道:“送來了多少?”
“一共十架。”
才十個……淩福說道:“隨便找個地方放吧。”
傳令兵有些遲疑:“這……需要的場地可能有點大,還請將軍劃分一塊地方。”
需要的場地大?
這個時候熟悉蕭子瑢的兩個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起身說道:“帶我們去看看。”
一旦事有反常就意味著他們陛下肯定弄出了新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可能就是他們製勝的法寶,所以他們需要過去看看。
淩福跟荊什跟著人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挽馬拉著的汽車和龐大的鋼鐵骨架。
是的,作為交通工具的汽車其實是被運輸過來的,因為這一路上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官路,而為了最短時間內到達前線,他們肯定選擇最近的道路。
更何況中間還要渡河,需要用船運過來,幾項對比下來還不如用挽馬來的容易。
此時飛鳶並不是組裝狀態,組裝好了拉過來不太容易,所以蕭子瑢乾脆就把技術人員跟滑翔兵一起派過來了。
滑翔兵一共二十個人,每一架飛鳶都配備兩個,萬一有一個犧牲了也能有另外一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