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葉有幾分訝然,又有幾分好奇。她的視線停留在【注意】欄目的幾行文字。
巧了不是,她正好有一個合適的魂靈,是【盲盒寶箱】開出來的【金鳳契約靈】,如今已經升至半聖階。
不知道【金屬性聚靈石】的品質有多高,能幫助半聖階契約靈升級到什麼地步?
懷揣著幾分期待,
顏葉使用了【金屬性聚靈石】。
【【特殊物品:金屬性聚靈石】使用成功!使用對象: 【半聖階金鳳契約靈】!】
空間中出現了金鳳契約靈的身影,周身籠罩著璀璨明亮的燦金色,恢弘壯麗,氣勢斐然。
流光溢彩的【金屬性聚靈石】慢慢地融入了【金鳳契約靈】體內,契約靈的周身亮起了灼灼如華的光亮,氣勢節節升高,輝煌得令人難以直視。
半聖階中期、半聖階巔峰、聖階初期、聖階中期、聖階巔峰!
【金鳳契約靈】的等級一路提升,直到LV119才停了下來,每一根羽毛都縈繞著金燦燦的光芒,璀璨絢麗,像是金色神祇降臨世間,凜然昭昭。
顏葉反射性地屏住了呼吸,杏眸因為震驚而睜大,裡麵蘊滿了驚喜。
這也太給力了,遠遠超出了顏葉的預期!
她本來以為, 【金屬性聚靈石】能將【金鳳契約靈】升級至聖階已經足夠令人歡喜。
誰能想到,竟然厲害至此,一下子升到了聖階巔峰,後來者居上,成了顏葉擁有的所有契約靈中最厲害的一個。
之前,一眾契約靈中最厲害的是那隻聖階中期的青龍,現在,改弦易轍成黃金鳳凰了。有聖階巔峰金鳳契約靈在手,即使和鳳璿璣硬剛,顏葉也有了底氣。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苦惱和疲憊一掃而空,神采奕奕,精神振奮。人逢喜事精神爽,描述的就是她了。
神階靈塔,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升級利器!
顏葉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飽滿地繼續投入了淨化事業中。而另一邊,神塔68層,卻是一片難以形容的寂靜和沉重。鳳璿璣愛玩愛享樂,也愛追求刺激。
神塔中的許多人都是被她強行抓來的,被迫剝奪生命力,成為提供能量的源泉。
但是使用鎖鏈束縛高階異能者也是需要耗費大量能源的,對於那些輻射值並沒有超過極度危險線90的健康異能者,鳳璿璣並沒有限製他們的行動。
相反,她還耐著性子,廣納意見,設立了一套由上而下的管理細則。
站在金字塔頂尖的是作為神塔塔主的她,其次是掌控了一部分神塔權利的護衛,再接著才是神塔中被壓製實力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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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剝奪生命的同時,還能廢物再利用一下,成為舞台上的小醜,演出一幕幕戲劇,博得高高在上的貴人們一笑。
畢竟,神塔煉製之初,目的是為失控的高階異能者爭取活路,抽取生命力的速度自然不會太快,存在一定的上限。
因此,眾人手段儘出,神塔的每一層獨立空間都誕生了若乾的強者領袖。但是,日複一日的折磨和無法逃脫的急速衰老,讓許多人都瀕臨崩潰。有的人守住了心中的底線,維護一區安寧。
也有的人瘋狂發泄著心中的不甘與憤恨,手段殘忍狠辣,簡直像是地獄裡的魔鬼。
反正鳳璿璣設置的規矩很寬鬆,隻要不鬨出人命,影響神塔的能量來源,剩下的各由發揮。她甚至更喜歡欣賞刺激的,還會適時地頒發一些“獎勵”,例如減輕神塔的實力壓製、高階靈器
和藥劑、美味的自然食物等等。
潛移默化之下,神塔內部的生存環境更加惡劣,許多人恃強淩弱,對強者諂媚討好,對弱者百般淩-辱,烏煙瘴氣。
其中,神塔68層東區是為數不多的和平區域之一,領袖是一對伴侶,女領袖是七階藥劑宗師,男領袖是聖階異能者。
中心房間內,穿著一身淺紫色長裙的女子坐在桌前,手中執著一支畫筆,垂眸認真地看著畫中景象。
那是一張黑白素描,作畫之人的技巧相當不錯,人物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畫上是一名十來歲的女孩,生了一雙水靈靈的姣好杏眸,粉雕玉琢的,可愛靈巧,眉眼間盈著幾分病弱之態,卻笑得很甜。
仔細觀察會發現,淺紫色長裙女人的樣貌和畫中的女孩有幾分相似,甚至連靈動狡黠的氣質都是一脈相承,如出一轍。
隻是,女人顯然已經上了年紀,眼角處浮現了淡淡的皺紋,一頭長發中夾雜著雪色長絲,卻並不影響她的美麗。
眼神澄澈明亮,像是一壇歲月窖藏醞釀的美酒,馥鬱醇厚,餘韻悠長,優雅動人。
女子的身邊站著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衣,劍眉鋒利沉靜,下頜線分明,正值壯年。他沉默地守在女子的身後,存在感很低,無聲地守護著。
"雲岩,你來我身邊多長時間了?"女人極輕地歎了一口氣,含笑回身,輕聲問。雲岩沉聲回答道:“三年九個
月零七天。”
“是啊,已經將近四年時間了。”顏寧托腮感慨:“一轉眼,我都在這裡呆了八年多了,難怪最近感覺越來越累,看來是快到極限了。"
說起即將到來的死亡時,顏寧的態度相當坦然。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預期,因此隻有塵埃落定的恍惚感,卻沒有太多崩潰和難以接受。隻是,不可避免的,她還是會感覺到舍不得。
顏寧嗓音平靜,男人的薄唇卻抿成了一條鋒銳的線,手指悄無聲息地緊攥成拳頭。"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地下盛宴,要是我們能拔得頭籌,就能……"
雲岩聲音低啞地開口,顏寧卻笑盈盈地起身,纖細的手指抵在他的唇邊,阻止了他未儘的話語。"不要。”顏寧的語氣很篤定,不容辯駁: “我不會參加地下盛宴,你也不許去。"要是真能拚得逃生的機會,哪怕再屈辱困難,顏寧也會咬牙嘗試。但是不能,那隻是大人物的一場遊戲,她們都是任人擺弄的棋子。
頂多隨便給些甜頭,卻要她們拋棄心中的底線和為人的良知,墮入沒有儘頭的泥潭和深淵當中。
顏寧絕對不可能同意。
雲岩張了張唇,鼻尖能嗅到極其淺淡的幽香,心中卻像是墜著石頭。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雲岩的視線落在顏寧的白發上,喉結輕輕地滾了滾,纖長的眼睫掩住了眸底的濕光。"好。"沉默許久,雲岩終是同意。
三年多來,從顏寧救了他之後,他便從未違背過顏寧的意見,永遠都是她最忠誠的護衛。隻是,他終究無法擺脫私心。
“阿寧,我陪你。”雲岩握住了顏寧的手。
男人的手很大,骨節粗大分明,呈現古銅色,手心和指腹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繭子,那是曾經的歲月風霜留下的痕跡。
女子的手卻纖細小巧,隻有大手的一半,手背上出現不甚清晰的細紋,膚色很白,溫度微涼。兩手交握,顏寧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炙熱的溫度,好像一路傳至心底,帶來滾燙的感覺。
她唇瓣輕揚,踮起腳,在雲岩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熟練地倚在他的懷中,溫柔地摩挲著他的繭子。
“真拿你沒辦法。"顏寧的語調中有溫情的笑意,也有無奈的酸澀: "算了,
一起就一起吧,留你一個人在無邊牢獄中,著實也太孤單了些。"
雲岩也極低地笑了一聲,鬆鬆地摟緊了懷中的女子。顏寧窩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忽然有些走神。死亡近在咫尺,她其實並不畏懼,隻是舍不得她唯一的女兒。她被困神塔八年,小葉的身體還好嗎?
要是一切順利的話,現在的小葉應該已經十八歲了,成長為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阿杏是個念恩的,應當會照顧好小葉。
小葉雖然年紀稚嫩,但心性成熟,即使沒有她,也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她終究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曾經沒能保護好小葉,如今又背棄了對小葉的承諾。顏寧的視線久久地落在桌上的那一張素描畫上,有些失神。
那是她一筆一筆精心繪製而成,凝聚了一個母親對女兒最純摯的疼愛與思念。在神塔被囚的八年裡,前幾年是掙紮生存,在複雜的漩渦裡艱難地保全己身。
後來挑選著救了雲岩,建立了一方勢力,逐漸安定下來,顏寧才在空閒的時間開始繪畫。三年時間,顏寧繪製了幾百張素描,都精心地保存在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這些素描將成為她最珍貴的陪葬品。
房間中的氣氛靜謐而美好,直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顏寧懶得從雲岩懷中起來,直接讓人進來。是他們手下的得力副手之一,正滿臉焦急憂心之色,欲言又止地看向了顏寧。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顏寧抬眸問。
雲岩不善言辭,是強大的武力擔當,大部分事務都是顏寧在負責處理,她也是實際上的領頭人。副手遲疑道: "寧姐,外麵有個人,應該是剛進神塔沒多久的,好像認識你,點名想求見您。"
找她的?
顏寧擰眉,一下子想不到來者會是誰: “男的還是女的,實力怎麼樣?”
“男的。”副手回答說: “而且感覺實力很強,氣勢比岩哥還厲害不少。”